第2章

“好,时间到,我们开始吧。今天的会议比较简单,就是安排一下……”

下午三点,部门会议室里齐齐整整地坐满了整个部门的人员。

其实也就四个人。

他们坐得也有趣,男左女右,左边是钟锐和罗长(chang )朔,右边是饶小曼和柳月琴。

我落座后,先和他们随意地寒暄一下,聊点家常,然后才宣布正式开会。

别看我的业务三部只有四个兵,这几个人复杂得很,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复杂得很。

饶小曼最年轻,28岁,以前是保险行业的,口才了得,身材相貌也不差,又善于打扮,是那种都市时尚女郎。

我从事这个行业后发现,医药行业的女业务员姿色都挺不错的,不过并不奇怪,在男性为主的商业世界里,美色未必是一锤定音的杀手锏,但肯定是行之有效的敲门砖。

她的业务水平在公司里属于中上的,女强人性格,家里有一定经济基础,父母给她付了房子和车子的首付,也不用她给家用,所以她同时在供车供房,工作特别拼搏。

她和钟锐不对付,经常在我这里打小报告,说钟锐不正派,还说钟锐和柳月琴有一腿,是个爱讲是非、喜欢宫斗的女人。

被饶小曼认为和钟锐有一腿的柳月琴,34岁,有夫之妇。

说起来有趣,她丈夫我见过,是人民医院的外科副主任,我岳母的学生。

更让我觉得有趣的是,她不怎么像一名业务员,乍一看有些忧郁气质,眉头总是轻微上扬,说话轻声轻气的,语速不快,非常有礼貌,更像是文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前弄笔杆子的那种。

至于饶小曼的指控,经过我的观察,她和钟锐的关系并不活络,当然也不排除是故意掩饰,但我还是持怀疑的态度。

她估计是因为丈夫的缘故才入了这一行,业务水平虽然一般,但靠着丈夫的关系偶尔业绩也不错。

钟锐……自从我和他关系好转后,这个30多岁的“单身汉”不止一次和我“哭诉”,说因为自己业务上的杰出表现所以非常招人嫉妒,总有人恶意中伤他,让我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谗言谗语。

他特别告诫我要小心饶小曼,说这个女人心机重得很,而且很会利用自身本钱去获得业绩,还说饶小曼为了获得他的业务资源还曾经对他打过美色牌,但他义正词严地拒绝了,接着又投诉在别人眼中和他有不正常关系的柳月琴,说她在利用她丈夫的关系抢他的业务。

嘿,满嘴跑火车,半句话也信不得的混蛋,偏偏老天爷赏饭吃,他这种性格和嘴皮子在这一行特别吃得开。

最后一个,42岁的罗长朔是公司元老级人物,据说公司创立之初就在了。

平时总是慈眉善目笑呵呵的,一副老好人的面貌,但这其实是只老狐狸,三位同事没一个提到他的,好事坏事都没有,感觉就是个混日子的老油条,实则那三个人的脊梁骨统统被他戳了个遍:说钟锐业务能力虽好但品行不好,和社会上一些不正派的人来往紧密;说饶小曼是刺头,最爱自作主张,让我多注意;又说柳月琴是榆木脑袋,业务全靠死磨硬泡、靠老公。

但对我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事。

我不是一般的应届生愣头青,中学班长、大学学生会会长,这些岗位让我早早就开始接受考验锻炼,更重要的是我自小在公务员家庭里长大,父母都是高官,官场上的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的故事是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小办公室斗争不过是小儿科。

会议非常简短,主要是细化一下药物推广任务,顺带表扬下提前完成目标的钟锐,半个小时就开完了。

会后,我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来,门就笃笃响起了,然后额前染着几缕金毛的钟锐,带着标签性的猥琐笑容就钻进来了。

他甚至连动作也是猥琐的,进来的时候还往后看一看,搞得好像地下特务和上级接头在提防跟踪似的,一进来,又没正行地给我立正、敬了个礼,我实在不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行为来,直接没好气地说道:“有话快说……”

“老大,找你商量个事,”被比自己年长的人喊老大也是一件蛮爽的事情,他拉开椅子坐下,“那个,我想请几天假。”

请假?

我愣了一下。

因为请假这个词很少出现在我们部门的谈话中……业务部门只看业绩不看考勤。

我耸了下肩膀,说,“有事要办直接去好了嘛,反正你那边的任务也完成了。”我咧开嘴笑,“哎哟,这不是尊重老大你嘛。虽然老大宽宏大量不拘小节,但老大不知道自己小弟的去向可不行,我可不像某些人,行踪从来都没有交代的。”

他和柳月琴有没有一腿我不知道,但和饶小曼肯定有故事,这请个假也不忘刺一下饶小曼。

“我说多少次了,喊经理。别总是老大小弟的,搞得像个黑社会社团似的。”“那哪能呢!叫经理多官僚啊。我现在的前途可全指望老大您了,叫声老大亲切。”“得了得了……”妈的,“您”都用上了,这没脸没皮的,我耐不住了:“去吧,去玩几天,散散心。指不准下个月又来什么大项目,到时又要打硬仗了。”“怕个球!在老大的指挥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再说下去就“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了,我赶紧轰他出去了。他刚走,手机在桌面震动着,一看,大姨来电话了。

电话持续了半个小时,被大姨顺着信号轰炸得七零八落的我点头哈腰,“好好好,大姨,你交代的事我什么时候推过……那就这样啦,拜拜。”

手机往桌子上一丢后,我忍不住骂出声来:操!

我心想,一件小事怎么就闹成了这样呢?

刚刚大姨在电话里说,说玥儿这几天都没回去过。

玥儿虽然是搬出去住了,但隔三差五还是会回家和家人一起吃个晚饭的。

大姨大概也没想到一次争吵居然会把她们两母女的关系闹得那么僵硬。

电话里,她向我大倒苦水,说打电话过去玥儿要么不接,要么接了嘛,说话又非常地敷衍,嗯嗯哦哦的,一副不想谈下去的样子。

大姨心情不好,但受到牵连的我心情也不好了,且感到异常心累。

别看大姨那天嘴上对玥儿骂咧咧,家族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有多么宠这个小女儿!

所以这一次我听出她是真的有点慌张了……她甚至还怕玥儿想不开。

她问我要不要找个侦探什么的跟踪一下,我回了一句“人家那是侦探,查案的,不是24小时的保镖。”结果大姨一句“那我请个保镖?”,差点没把我气背过气去。

难怪平时表哥罗润东总是酸溜溜地向我埋怨,大姨偏心偏到写额头上了。

说真的,我也不是不想帮这个忙,大姨拜托的事我是没推搪过的,但实在是有些爱莫能助,我和玥儿的关系是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而已,就是较为亲密的亲戚关系,没有到那种什么表亲如血亲的地步。

我甚至认为,做玥儿思想工作这件事最合适的人选还得是和玥儿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叶淑敏。

但,我能想到,大姨也能想到,我估计叶淑敏那边大姨也找了,现在是在发动人海战术。

比起玥儿,我更在意的是大姨。

我实际上有三个妈,一个是亲妈,一个是干妈小姨,另外一个自然是大姨了。

我爸是孤儿,收养他的亲姑姑在我爸毕业出来工作后就移民加拿大了,故此他在国内是没有多少亲戚的。

为数不多那些亲戚也在早些年托父母办事里败了人品,基本没怎么往来了,所以我和我母系这边的亲戚比较熟。

又因为,因为父母过去一段时间工作调动的关系,我小时候有两年的时间是住在大姨家的,她当我半个亲儿子看的待,我们的感情还是超越了一般亲戚属性的。

可就在我想约玥儿出来谈谈心的时候,在思考该如何劝说时,我无意识地翻着朋友圈,居然就看到玥儿发了一条动态:“出去散散心,勿念。”,背景则是她在一处不知名景点的背影照。

卧槽,我还没行动,她居然一声不吭去旅游散心了……

不过也好,至少我暂时松了一口气,说不准散心回来她和大姨关系就不药而愈了,也省得我操心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桩烦心事翻个朋友圈就暂时逃避了。

无事一身轻,我优哉游哉地在办公室打了两局DOTA,一直玩到了5 点就下去拿车去税务局接潇怡……在上上周就约好了去她家吃饭的,结果因为岳母工作上的一些变动,改了两次时间,这饭今天终于约上了。

本来不用接,她今早是自己开了车去上班的,但是下午4 点多的时候她给我来电话说,她好像有点不舒服,不太想开车,我关心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她来大姨妈了……

她也不知道是体质问题还是什么原因,每次来月事那些附带的症状都较一般女人来得严重,倒也不是说出血量大什么的,就是痛经有点厉害,而且精神状态会很差,人显得很疲倦憔悴。

她家里两个医科大学的教授也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总是感叹医学仍需努力……

到税务局大概20分钟车程,等红绿灯的时候我就远远看见,潇怡已经站在路边等我。

她的身上没有穿税务局的制服,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收腰连衣裙。

连衣裙被微风吹拂着,裙摆轻轻摇晃,配合上那玲珑浮凸的身材,异常地招人视线。

路边走过的两小伙子还傻呆呆地边走连视线都没离开过。

这种风景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感。

我心里想着,嘿,就让老子大发慈悲让你们过过眼瘾,你们眼中的女神我可是想搂就搂想亲就亲,不是有一句话叫:每一个女神背后都有一名操她操到想吐的……不对,唉,这句话权当我没说过。

她应该是在局里面换了衣服,税务局的那套夏装制服实在是太显胸了,我每次看着都想来点制服诱惑什么的,但他妈的,别说制服诱惑了,现在正常诱惑也成了问题……

“嗨,美女,去兜风吗?”车子开到边上,我俏皮地打了声招呼。

“没力气搭理你了……”

她开门坐了进来,拉上了被我命名为“深沟带”的安全带,因为那根带子会从她两只高耸的胸部中间勒过,让那两座山峰异常地凸显出来,引人犯罪。

她那白皙的脸蛋看起来有点憔悴,但气色看得还算可以。

“又是很严重吗?”

“现在还好吧,晚上就不知道了。”

我没有立刻开车,而是探身从车后座提过专门给她打包的鸡蛋红糖水给她,我听说这玩意来月事的女人吃了比较好。

“喏,红糖水煮姜鸡蛋。”

“一会都要吃饭了。”

潇怡嘴上这么说着,但看得出她还是很开心的,微微地笑了笑,揭开盖子很快就吃光了,我们才朝着岳母家那边缓慢开去。

“对了,我妈跟你提的那件事,你怎么想?”

我说的是她调单位的事。

我刚好瞥一眼过去,她眉头皱了皱,说,“妈催你了?”

“没。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

“……”

“要真不想,我就帮你说说去。”

“还是别了,我再想想吧……”

我感到纳闷,其一:对于许多不知道在基层需要熬多久才能出头的人来说,这种好事简直是梦寐以求。

早个十年,我甚至能说这是一件价值几十万的事情。

其二:他们单位的“肥猪”局长风评很糟糕,她也说不喜欢。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件事上那么犹豫。

结婚后随着我们开始在一起生活,有时候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对她更陌生了。

我突然想起玥儿。

潇怡和玥儿有些相像,两人都喜欢藏着心事,把想法锁在了保险柜里。

但两人不同之处在于,潇怡这是天性,而玥儿则是因为意外:玥儿小学6 年级的时候,谁也不曾预料到新调来的那名给人印象非常阳光开朗的体育老师,居然是一名衣冠禽兽,连着玥儿在内,一共有8 名女学生都被那禽兽不同程度地侵犯过。

当时,大姨和姨丈都忙着各自的事业,正巧是上升拼搏期,以至于一时的忽略,最终酿成了这悔恨终生的祸事。

最后,虽然姨丈动用了他法律界上的关系,要弄死那禽兽,只是不曾想到那禽兽背景过硬,最终只判了无期徒刑。

从此,玥儿的性格就变成了这样,也因此,她格外受宠,大姨两口子对她基本上算得千依百顺了。

我爸用他的人脉找了个这方面的专家,一直到玥儿上高中,她才终于看起来和一般女孩没什么两样。

哎,真的是性格决定命运。

玥儿是个极度重视感情的人,她本来性格是不适合读播音的,但她想和淑敏一起上同一所的大学,就跟着考了过去。

毕业后,她也只适合主持一些不那么闹腾的节目,如法制栏目或者财经栏目。

像她这种小时候被男人伤害过的,没有恐男症业经实属难得了,恋爱肯定没那么顺利的,她那么重感情,一旦恋爱投入一定很深,受的伤自然也深了。

当初玥儿谈恋爱了,大姨高兴得都要烧烟花放鞭炮了,只有我想着没那么顺利的,嘿,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因为下班高峰,本来20分钟的路硬是走了40几分钟,早几年新港口的建成交付使用,不知不觉让这个城市的人口变得密集起来,路上的车辆也明显增多。

和大姨家聚餐不一样,去岳父家吃饭就像在自己家吃个家常便饭,也没有太多的寒暄,完全就是为了见一见面聊聊天罢了。

岳父汤政国,名字非常的政治,但吃的却不是政治的饭,不但不吃,反而有点刻意回避一样,他是L 市医科大学的副院长,是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本来能兼任一些行政职能的,但通通被他婉拒了。

他年轻时是大帅哥一枚,又才华横溢,所以即使他和岳母差了十三岁之多,最终还是抱得美人归;而岳母何韵倩和我母亲同岁,早些年和岳父是同事关系,也在L 市医科大学任职,不久前离职下海创业,辗转到了我这次负责的分销药品的鸿图医药集团位于L 市的研究院里当院长。

有趣的是,岳父岳母郎才女貌,潇怡和悦晨都继承了父母的良好基因,长得天仙一般,但有两位读医的父母,但她们却是一个读了经济,一个更离谱地去考了警校。

悦晨现在还是和岳父母住在一起,但今晚她有公务在身没能回来。

“你爸妈最近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就是老爸一个月也见不上几次面。”

“父母官嘛,到他这个位置是没多少私人时间和空间的了。现在年轻人什么996 就在那里嚷来嚷去了,我们那个年代哪有这个,有份工作就不错了。说起来,你爸这种应该算是007 了吧。”

“可不是嘛。”

“你也会说你那个年代,现在不一样了嘛,”岳母插了一句进来。

她虽然和我母亲同龄,年轻时候都是大美人,但就保养来说就没法和母亲相比了。

她平时也很少化妆打扮,基本都是素颜对人,皮肤看起来有些许的粗糙感,脸上的苹果肌有些明显,而且因为经常工作学习至深夜,眼睛下面带着明显的眼袋。

但气质上岳母却是完全不输我母亲的,她有一种身为高等知识分子才有的淡雅从容和知性美,脸上经常带着淡淡的笑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眉头有一种轻微的郁结,应该是年轻时奋斗而留下的痕迹。

如今她是名成功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心态上也有了些变化,我留意到很少佩戴首饰的她,罕见地在耳朵上别了一对珍珠耳环,既不破坏她的气质,又在儒雅上衬托了几分贵气。

“不过年轻人还是多吃点苦头有好处,先苦后甜嘛。其实吵的也不是什么996的问题,中国人嘛,大部分都是能吃苦的,说到底还是酬劳和待遇不公的问题。”

“这个有什么好说的,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那杆秤,有本事的去哪都不怕,没本事的说再多也没用。嘿,现在的学生啊,心浮气躁,心比天高的多得是,动不动就想着去创业,基础都没打好……”

“感情哪个学生把你气着了?”

“我就这么说说,现在我哪还敢动气啊,高血压啊。”

“你也知道的哦,高血压,但你啊就是管不住那张嘴。”

岳母这边数落着岳父,突然转过头看向我,话题却一百八十度来了个大转弯:“天宇啊,趁着她姐不在家,我跟你说,你和她姐姐处得还不错,你可要帮我做做悦晨的思想工作啊。”

“啊?”

我愣了,怎么最近那么多人要我做别人的思想工作?我看起来很成熟吗?像是个心理学家吗?

“唉,我啊,当初就不该由着她报警校,你看她现在,一天到晚都是忙工作,毕业出来工作三年了,别说成家了,这男朋友都没一个。可你说她要是长得歪瓜酸枣的,这事我也就不提了,问题是她这相貌身材,这她要是肯答应我相亲,我这边人能排到火车站那边去!你说要不是工作耽误了,她能至于现在还单着吗?”

“你这什么话,婚姻之事岂能儿戏,这种事能急吗?”我这边没说话,那边岳父倒是插了一句进来。

岳母立刻瞪了她老伴一眼,朝着潇怡努了一下嘴,说:“你看,小小不是嫁了嘛。”

小小是妻子的乳名。

“嗨,这事情能拿来比较吗?”

“怎么不能?这妹妹都嫁了,催催姐姐怎么了?”

“什么姐姐,就早那么10几分钟的……”

“早一秒也是姐姐,嘿,等明年,小小把孩子一生,你外孙抱上了,但大女儿还没出阁,我看你到时比我急。”

“好好好,反正你是院长我是副院长,我争不过你。”

“你少来这套……”

两人拌起嘴来,完全把我给忘掉了,那边削着苹果的妻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会难得地露出稍微灿烂一点的笑容来。

其实我来岳父家吃饭,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了,仿佛那黑沉沉的夜空,瞬间所有的繁星都亮起来了一般……妻子在娘家的时候才会稍微变得活络一点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终于没那么冰了。

有时候觉得挺搞笑的,妻子对丈夫笑笑那不是很日常的事吗,现在娶了个高冷女神,这笑容反而显得稀罕起来了,所以说啊,物以稀为贵那是一点不假。

饭后,又吃过饭后果,岳母把妻子拉进房间里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这已经是惯例了,我每次问妻子,妻子总是敷衍我,我就懒得问了。

岳父在阳台点了根烟,递了根给我,伸出来又记起来我是不抽烟的,又自己收了回去,一个58岁的帅老头坐在露台上抽起烟来看着别是一番风景。

“天盛那边的工作怎么样?”

“都挺顺利的。”

“那就好。韵倩她老说白瞎了你家那么好的资源,你没去当公务员是浪费咯,但你知道的,我挺赞成你自己出来闯荡的,年轻人就应该有点朝气和野心。”

岳父深吸了一口,然后把没抽几口的烟在花盆里掐掉,丢到了一边的垃圾篓里,本来在看窗外风景的眼转向我这边,“对了,听说你最近在负责推广鸿图的新药?”

“对,已经铺放得差不多了。省里的由我们公司负责,我们部门负责本地的,本地的药房药店啊,进驻得七七八八了,宣传也在大力地推。”

“嘿,这种虚头巴脑的药,花这么大力气推,正儿八经的反而打枪的不要,这还真是鸿图那边的风格啊,”岳父说着,又拿出了烟盒,抖了一根出来,想了想,又放回去,“对了,听说你家和鸿图的老板有些来往?”

我还以为岳父关心我的工作,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我一时间感到有些迷糊了,“啊?没什么来往啦,当初我爸还是经贸局的局长时,偶尔听他说起过,貌似也就这样,我平时也没怎么听他们提起过,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我到底是官二代,对这个有敏感度,岳父说起时,我联想到岳母的在鸿图的身份,心里打了个咯噔,不由自主地询问。

哪知道岳父呵呵笑了两声,满带笑容地又反问了我一句:“嘿,他能没有问题吗?”

赵光远当然是有问题的,不过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他在L 市可以说得上是大名鼎鼎了,在这土生土长的没有没听说过他的。

如今他身上拥有着本市首富、企业家协会会长、海外侨胞同乡会会长、优秀民营企业家、L 市慈善大使等诸多标签。

而他的名气不仅仅是因为这些社会头衔和现在的商业成就,更来自许多坊间的传说,这也是岳父反问那一句的由来。

传言他年轻那会是靠着走私和卖假药发家的,也有说他洗钱、放高利贷,说法有很多,但唯一肯定的是他有黑道的背景。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而且,这些都是坊间传闻,没啥真实案例证实啊……而且就算是,你看他现在,就已经洗底了吧,人家现在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商人啊,还是个慈善家呢。”

赵光远有黑道背景这件事,在我看来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L 市靠海,几百年前的港口贸易就异常兴盛发达,利益相关,自然就催生了斗争,有斗争就有帮派,所以地方的帮派文化异常的浓厚。

赵光远能在这里把生意做得那么大,要说他和帮派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谁也不信的。

不过现在社会不同以往了,打打杀杀那一套早就过时了,帮派文化虽然还有,但我个人感觉已经沦落得和道教协会什么的差不多了。

“我以前的想法和你一样,”岳父吞云吐雾间,眉头微微皱着,“赵光远这个人,我和他也打过几次交道,给人的印象非常好。他对我们学院的资助力度非常的大,几乎每年都放个百来万下去。但最近悦悦那丫头貌似在查鸿图的一家下属的物流公司,我想起你最近在推他们家的新药,所以就和你聊聊罢了。”

嗯?

悦晨倒是没有和我说过这个。

“怎么?悦晨没找你问问?”

“没呢。查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哎,你不用那么紧张,只是怀疑罢了,有人举报那家物流公司在走私违禁药品,但突击检查了两次也没有什么问题。我问悦悦,她说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消防方面做得不太好,所以这次举报有可能是竞争对手诬陷吧。”

竞争对手?鸿图也有竞争对手吗?但听到岳父这么说,我的心还是松了一口气。

“诶,年轻人要有点城府。”没想到我这边埋汰着,那边岳父倒是教训起我来。

“你别忘了,你岳母在他们家公司搞研究吗。我也询问了一下,她说那边的一切运作都正规得很。其实也是的,企业都做得那么大了,你要说偷税漏税我还是相信的,不管他过去什么背景,他都现在这地位了,再去搞这点动作就显得没有太必要了。你看香港那个向先生,现在搞得多好,那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

无厘头地被岳父吓了吓,我终于理解妻子之前和我说的“我爸这个人很可爱”这句话的意思了。

其实想想,我的确没必要担心太多。

L 市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地方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家也是其中一节。

如果赵光远有问题,我们家哪怕不是第一个,也是第一梯队知道的。

这是一个官本位的社会环境,朝里有人好办事在这里是硬道理,这是无论贪官还是清官都无法回避的问题,在L 市,你想做坏事也好,好事也罢,想要事情顺利开展都避免不了这样的关系往来。

远的不说,拿悦晨举例,像她这种警校毕业的,如果没有关系,她在小派出所里不知道得熬多少年才能上去,里面有的是还在熬的老民警。

但我和潇怡结婚后,托小姨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关系,甚至也不用小姨打招呼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在人事选拔上她就是被优先考虑的。

回说潇怡,税务局是垂直管理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她要上去也是异常艰难的事。

但政协就不一样了,是个清水衙门,升迁相对就容易多了。

就这,也一堆人挤着脑袋想进去。

但母亲的意思,只要潇怡肯进就能进,而且进去了,母亲还有方法合规合矩地让她来个三级跳,甭管有权没权,基本级别待遇肯定能哗啦啦上去了。

这个就是关系的威力。所以赵光远和父母打交道,那是再正常不过事情了。

但之所以我这么紧张,是因为鸿图集团对我们家而言是个复杂的存在。

父亲升迁前,是本地经贸局的局长,免不了要和赵光远打交道;大姨父开律所,也难免和鸿图在法律事务上有所往来;表嫂姜语彤是鸿图那家被悦晨调查的物流公司的法律顾问;岳母是鸿图集团下属的药物研究院副院长;

最重要的是:小姨和鸿图是有过节的。

小姨丈去世前是经济侦查大队的队长,在负责鸿图集团属下一个子公司的案件期间,被检举与对方存在利益输送,在停职审查时因醉酒驾驶去世的。

倒也不是小姨怀疑小姨丈被谋杀了。

正如我上面说的,在L 市少不了人情来往,我听母亲说,小姨丈的确与对方存在利益输送的问题,但都不是什么严重的渎职行为,这种行为虽然也不能说普遍存在,但也并不鲜见,最多也就是降级处分,远到不了出人命的地步。

但小姨当时是公安局副局长,主抓的还是经济犯罪,没想到自己公正严明、兢兢业业,丈夫却背着她让她蒙上了这样的污点。

虽然在接受调查后证实小姨是清白的,也没有影响她的职务,但这个污点却是抹不掉的,滴对小姨的升迁及其影响……虽然小姨不在意。

这导致了小姨对鸿图集团【格外关照】,但这些年鸿图稳如泰山。

父亲那里我打听不到什么消息;母亲对鸿图虽然颇有微词,但纯粹因为小姨的关系;大姨父说鸿图是有些官司,但那都是正常大公司都会有的一些商业纠纷;表嫂呢,我和岳父聊完后特意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的确有这样的事,但万里物流非常配合悦晨的检查,也没有什么问题。

……

晚上回到家,潇怡因为来月事了整个人的状态有点萎靡不振,洗过澡后早早就休息了。

冰美人,睡美人……不是这种诱人犯罪的特性,我也不至于迷奸她。

母亲大人则去了父亲那里,百无聊赖下,我只好又溜进了书房里。

上线打了一局DOTA,状态不佳,出现了好几次失误,直接把心情弄差了,结束后直接关了游戏打开了皇家会所。

没想到,那周先生不但又更新了,而且这次获取资源的方式有些不一样:他在论坛里付费开了个聊天室,我PM了相关的管理人员自己在他帖子的消费记录后,很快被允许进入了名为“猎艳者联盟”的聊天室内。

我还想着和论坛里的人互动一下,才发现所有成员都处于禁言状态,而右上角的公告上写着10点开播敬请期待。

我一看时间,9 :45分了,上网看了一会衣服鞋子什么的,等到10点就切换了回来。

聊天室的聊天窗口在10点的时候准时出字了:“大家好,我是周先生,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事先说明,以下内容是事先录入的,所以无法与大家实时交流,请大家海涵。”

“大家都知道,我最近钓到了一条大鱼。在座各位长时间混迹这个版块的都非常清楚,除非是花钱请来演戏的或者自己的女友充当演员,一般猎物都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就要弃。不久前,版块里的大神王先生的事相信大家都很知道,虽然是个四线小配角,但这种女人玩了就玩了嘛,居然没给小配角打码,结果把自己弄进号子里去了,可以说得上是得不偿失。”

“不过,看过我最新作品的也知道,我是没有用完就弃,为什么呢?我发现,她不但是一条大鱼,而且还是一座宝藏!能来美国留学的,家境自然不错对吧?而能生下这么漂亮的女儿,母亲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对吧?嘿,这极大地勾起了我的兴趣,所以一般的货色我搞完就放了,但既然这次挖到的是一个宝藏,我又怎么可能让这座宝藏就这么白白地溜着了呢?”

“我在这个白富美的手机里看到,嘿,果然,她母亲也是个大美人,可惜就是年纪大了那么一点,不过胜在保养得不错。不过重点是,我在照片里面看出来了,她的母亲肯定是属于那种性生活不协调,内心有需要的女人!”

“所以我决定,不但小白富美我要了,大白富美我也要,到时来个母女双飞岂不美哉?”

“但接下来的作品我不在版块里发放,只发放于这个聊天室内,当然,由于是一个精品系列,收费标准也比较贵,1000金豆子/ 月。我敢保证,大家的钱花的绝对物有所值,因为这不仅是一部让你撸管子的好片子,还是一部教程……”

“我会让大家知道,我是如何征服一名白富美的。”

论坛的金豆子和RMB 挂钩的,10:1 ,也就是说比以往的贵了10倍不止……

对我来说,100 自然不是什么问题,所以这钱我很爽快就交了。

资源的地址很快就发过来了,下载后发现是个加密视频,每次观看都需要用专门的软件索取密码才能观看,而密码接收是绑定了我这台电脑的。

视频的时间有点长,2 小时44分钟……实际上,我看完才发现,视频跨度的时间非常长!

首先,看起来是在一间地牢里,墙壁地板天花全是灰黑色的水泥,没有任何涂料,无论是顶部还是墙壁都装了网格架,垂挂着不少铁葫芦、锁链和绳子,应该是调教用的;只放了一张大床和一张木桌。

“白富美”就是案板上的鱼,赤裸着身子仰躺在床上;脑袋上套着皮套,仅仅露出鼻子和嘴巴。

嘴巴被口水枷堵着,嘴角也黏着精液,表示之前被口交射精过。

双手被固定在床头上,腋毛稀疏;双脚则是分别对折绑紧,但没有像双手一般被强行固定着。

少女应该是刚从被迷奸中醒来,也就是说,这是第一段视频和第二段视频之间的事。

只见少女轻微地扭动身体后,大概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妥,然后身体开始不断地剧烈挣扎着,一边透过口枷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一边扯着床头的锁链哐当作响。

少女的挣扎动作有些猛烈,看出来正陷入极度惊慌的状态里,那姿态让我看得心里有些不忍,但那丰满白奶正不断地甩动着,乳首的紫葡萄像笔尖一般在虚空中胡乱画着线,又看得我欲火缭绕。

周先生很快走进镜头里,直接就爬上床,双手按着少女的膝盖两边一分,然后身体就压了上去,直接在少女两只大奶子都甩动起来的挣扎中,依靠自己身体的优势把少女压着,然后屁股耸动几下后,将那根粗鸡巴捅入了少女的逼穴里,没有任何前戏直接就操弄起来。

神奇的,随着周先生鸡巴的插入,少女的挣扎停止了下来,甚至有些僵硬下来,换成了不断地颤抖,等周先生大概抽插了十几下左右,才又再次扭动挣扎起来,不过手脚都被限制住的她,这些挣扎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第一段以周先生的内射后少女的逼穴特写结束,浊白的精液正不断从那被插得凄惨不堪、合不拢的嫩逼口里不断溢出。

第二段再看左下角的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过场,周先生坐在床边在把玩少女的奶子,画面里多了另外一个带着头套的青壮男子,相对于周先生那略微油腻的身子,这名男子明显地浑身肌肉感。

他扭了扭脖子,像是要上场打拳赛一样地松动着身子,爬上了床,掰开了少女的双腿……

啪啪啪啪!

健壮的男子那根短粗的鸡巴插进少女那泥泞不堪的逼穴后,操起逼来,像是打桩机一样,每一下都又快又重,瞬间把少女操得咿呀乱叫了起来……

我早就猜想周先生肯定不是单独犯案了。只是过去拍摄者一直没有出境,但这次不但出境了,而且周先生居然肯和他分享他所以最重视的宝藏。

接下来的视频都大同小异了,大概每隔一个小时,周先生和男摄影师就会轮番上阵,将少女身体上三个洞都操了个遍,途中还有两次给少女注射了某些药物,我也猜不出是什么用途的。

其间少女就像一具尸体一样,除了无法避免的哼叫声外,被套着口枷的她无法说话,身体也像放弃了一般,哪怕后来周先生解开了她手上的镣铐,也瘫软在床上,没有任何推搡的抵抗行为。

一直到了深夜两点左右的时候,情况终于有了改变。

前面一整天的时候,周先生一直在少女的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概凌晨1 点的时候,周先生终于解开了少女除了喂水时候短暂解下来的口枷,但少女没有说话。

然后就在2 :22分时,少女被周先生摆成狗趴姿势,抱着腰肢将粗大的鸡巴一点一点地挤进少女那被操得撕裂的肛蕾里,开始抽插的时候。

随着健壮的男子走过来,把一根橡胶棒插进了少女的逼穴里,那名少女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画面一跳,黑暗,哭声切断,变成了啊啊的浪叫声:周先生压在白富美的身上耸动着腰肢,在操白富美,两人汗水淋漓,显然性交已经进入白热化……但不知道几天过去了,镜头中,被啪啪啪撞击的少女下体,之前撕裂的肛蕾已经愈合了,洞口微微张合着,肉嘟嘟的。

她身上也没有头套和任何约束,只是脸蛋打了码。

随着最后一下沉重的撞击后,周先生抱着少女不动了,他在射精。

等那根狰狞的性器拔出时,浑浊的精液立刻从她合不拢的穴口溢出,顺着股沟滴落在床单上。

周先生下床,走到旁边:“舔。”

少女张嘴,张开嘴巴开始舔起周先生那粘着精液的鸡巴来。她舔得异常的细致,舔含吮吸,显示出某种病态的熟练。

等周先生走开,健壮男过来,扇了一巴掌少女的奶子,少女又艰难地转身,趴跪起来,把臀部抬高到一个完美的角度,甚至自己用手掰开臀瓣,将那朵被玩坏的雏菊完全呈现出来。

……

5分钟后,我关闭了电脑,用纸巾擦拭着自己开始软下来的鸡巴。

我也是差点出国留学的,但我觉得,如果我有女儿的话是绝对不会送她去留学。

我已经在论坛里看到很多中国女留学生被那些白人当做一条狗在操,在宿舍里当着其他男人面前玩弄,甚至有的和他的舍友分享……

发泄完欲望后,我为这名留学生感到一丝悲凉。

她的父母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异国他乡遭受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被迷奸、被囚禁、被强暴、轮暴……现在,她还被驯服成了一条母狗。

就在那短短的两三天时间里,周先生通过高强度的性侵、药物、暴力,将一名可能是知书识礼的学霸的青春少女,在极度的恐惧下变成了一条不知廉耻的母狗。

可以预见的是,这名留学生的下半生算得上是完蛋了。

而周先生还要对留学生的母亲下手!

这个周先生不简单。

我在小姨那里看过一些案卷,当初是当破案小说一样看的,所以我在这方面也算得上是有些心得了。

一般迷奸案件里,大部分是醉酒迷奸,药物迷奸是非常少的。

因为这类药物基本都是管制药物,要么像我这种因为职务便利有特殊渠道弄到的,要么就是有钱人,花大价钱买,但也需要有相应的渠道。

但一般来说,除开我这种对自己妻子下手的和专门请演员的,绝大部分迷奸的对象,都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基本都是出来【玩】的女孩,尤其是那些泡夜店,无需迷奸花点钱也能弄上床睡的。

但周先生不一样。

他不是睡玩了就算,他把白富美绑架囚禁起来,要彻底占有对方。

这是职业罪犯。

整个过程,他表现得驾轻就熟,经验丰富的样子,那些药物器具也五花八门。

他所谓的国际贸易商人身份,很可能是黑产。

从他多次对不同阶层女性下手看来,我很有理由怀疑这个黑产是人口贩卖,或者强迫卖淫。

这些年,迷奸类的视频是越来越多了。

而且迷奸的对象,像我上面说的,从开始的醉酒女,到女同事,女上司什么的,如今开始出现了不少迷奸亲属的,小到亲戚,表姐表妹阿姨嫂子,更甚的还有母亲、姐姐、妹妹这种血亲的。

我合上双眼,深呼吸了一下,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甩甩脑袋,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我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这个世界上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着罪案,我无法阻止,也不可能贸贸然凭借着一段有可能是自编自演的片子去警察局要求警察介入。

我该怎么说?

副市长的儿子看色情网站时正义感爆发?

我这样做会把我们一家子全都坑进去。

而且我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

我没有立场去说点什么。

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场电影,一场犯罪电影。

……

由于提前完成了鸿图的大项目,部门迎来了“淡季”,大家都变得有些懒散起来……只有饶小曼主动申请了新的单子在跑着。

其余几位,嘴上都说还在折腾鸿图的事,实际上变相放个小假罢了。

我觉得管理就是应该松紧适宜,这个时候要是再揽大活过来毫无疑问非常招恨,所以也没怎么管他们。

周五,一大清早的,大姨就打电话来约我吃晚饭……不用问,肯定是为了表妹玥儿的事情。地点我定,所以我选择了一家中学同学开的酒店。

我闲得无事,早早来了,找老同聊了一会,再去VIP 包厢,结果等到6 点半,大姨才姗姗来迟。

她一进门,我瞬间陷入了恍惚中,以为哪位大姐姐走错了房间,定睛一看,卧槽!

这个烫了一个张敏式的大波浪头发、就连脸蛋也有几分张敏味道的美熟女居然是大姨!

真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大姨本来就是冻龄美女了,再加上去会所那里弄个头发再附送个妆容什么的,这一化妆,V 领T 恤,碎花及膝裙、高跟鞋……再配合她那肉感的身材!

瞬间就年轻了十岁!

“不好意思啊,天宇,去弄了个头发,迟了少许啊……”

“这……”

“好看吗?”

大姨笑吟吟地看着我,眨了眨双眼,一副“俏皮可爱”的样子,还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又晃了下脑袋显示她头发的柔顺。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看那张脸,我二弟肯定要抬头了,但看了那张脸……美艳?

肯定的!

但……就是怪怪的……我只能维持一副被“震撼”的表情,说:“这位美女,你走错门了吧?我等的是一位中年贵妇……”

“去你的中年贵妇!会说话不!哄下你大姨会死啊!”

明明被我的表情和那句美女弄得窃喜的大姨,还是虎起了脸,抬手就在我脑袋上每说一句就是一巴掌。

母亲三姐妹,母亲就不说了,大姨和小姨都是我当妈妈一样对待的。

小姨是真疼我,甚至疼得有些溺爱。

尤其小姨丈去世后,她就把我当亲儿子一样了。

大姨呢,我寄宿在她家一段时间,最喜欢她的是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

她们小时候,家境不是很好,这也是姥姥姥爷去世得早的原因,都是苦日子累积下来的一身病痛。

大姨作为大姐,很早就放弃了学业出来工作帮补家里,虽然后来遇着贵人进了剧团,但她的文化水平并不高,因此走的路还是非常坎坷的,她的出身也让她遭了不少白眼,这也养成了她好面子的性格。

所以,她才非要弄了个女子书法家协会会长来充当下门面。

因为大姨做出的牺牲,母亲和小姨对大姨那是不用说的好,就差没把她当妈了。

“我说大姨啊,你这是焕发第二春啊……”

“哼,现在才来讨好我,已经迟了!”大姨横了我一眼,“说你不会说话就是不会说话,什么第二春,我哪天不是这么光彩夺目的?”说罢,她又叹了口气,“哎,焕发个什么,你姨丈整天就晓得他那破律师行,我焕发给谁看?他早点退下来丢给儿子打理多好,搞得像是帝皇家事一样,拽着那点权力死活不放手……点菜没?”

“我哪敢点,但给你开了瓶好酒。”

她嗜好红酒,所以我提前点了红酒。

招呼了服务员进来,大姨让服务员出去,边点菜边说,“你表哥啊,结婚2年了,你表嫂蛋也不给我下一个,我觉得吧,他妈的这些当律师的全他妈脑子都是有问题啊。”

有问题你又嫁……

点完菜,还没上,大姨倒是拿起了我提前醒好的红酒,先给我倒了小半杯红酒,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来,干杯。”

“cheers. ”

“说中文,这鬼文感觉像骂我去死一样。”

“……干杯。”

咣。

我这边呡了一小口,一抬头,那边大姨露出雪白的颈脖,却是仰头一杯给干了。

末了,她舌头轻微舔了一下朱唇,一边倒酒开口说道,却还不是说玥儿,反而是拉起了家常:“你和潇怡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啊?这……”

我一愣,怎么大姨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我突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别不是借着玥儿的事情,实际上大姨是受我母亲所托来给我做思想工作的吧?

想到这里,我眼皮一跳,却只能打着哈哈说道,“哎,大姨,你能别喊她名字吗,感觉像是说欣茹小姨一样。”

“小机灵鬼,就爱杠!别随便拿长辈开玩笑,没大没小的,哼,也是小妹把你惯了,找打。”

又是一巴掌拍我脑袋上。

她又是小半杯红酒下去。

“嗯……这个嘛……没想那么长远呢,我看……再过两三年吧。”

虽然我和妻子性生活出现了问题,但要不要小孩这事倒不是受到了那个的影响。我和潇怡的意见很统一,要,但不是现在。

“两三年?你熬得住你妈的碎嘴?哎……人呐,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大姨说着,又叹了一声,“哎,你跟玥儿是同年,你现在都成家了,也不用人催婚什么的,事业上也算得上事业有成……”

她的眉头郁结起来,露出忧愁的神态,又是一口酒下去。

“你别喝那么急,菜没上呢。”我忍不住劝了她一声。

“切,你大姨我海量呢!我告诉你,天宇,妈今天心情不好,你姨丈应酬起来喝得回家吐一地,嘿,居然不让我在家喝……”

“让,让,这不提前把酒醒好了吗?”

别不是现在就醉了吧,妈都来了。

但大姨的酒量,其实就那么回事,她爱喝红酒在我看来也很简单……自卑。

现在要贴近上流社会了,平时跟着那些官太太、老总太太混着,自然就学人品鉴红酒了。

说回正题,我觉得,人生有时候就是个阶段性的事情,一个阶段一个面貌。

就好比如生孩子、婚嫁,我以前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但现在呢,怎么个个母亲都在担忧女儿出嫁的问题?

岳母担心悦晨,现在玥儿才刚出社会没多久,大姨居然也唠叨上了。

“对了,天宇,玥儿那丫头和你关系最好了,她谈恋爱的事,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这……这女孩子这事情哪会跟我说的,我是知道她谈恋爱,但具体的东西就不清楚了,老实说她那男友我没见着几回,这事情你可能要找淑敏问问了……”

“你以为我没找过吗?问题是淑敏她说她也不知道啊……”姨脸上露出一种感到荒谬的表情,“这都什么年头了,不是说什么恋爱自由吗,居然搞得地下情似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只能安慰她,“大姨,你又不是不知道玥儿的性格,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了,什么事情都藏在自己心里不说的,也算不上什么地下情啦,瞧你说得……哎哎哎……怎么还……”

没想到,我这边说着,那边大姨居然是眼眶湿润了起来,我赶紧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她接过,在眼角印了印,很快丢到一边去,嘴里居然还埋怨我,“你给什么纸巾嘛,我都没啥事的,被你这样塞张纸巾来,没眼泪都要弄两滴出来了。”

这个时候,正巧服务员上餐,端了两盘热气腾腾的牛扒上来,多少缓和了不少包厢内略微尴尬的气氛。

她用餐刀锯了一小块牛扒,一边塞嘴巴里嚼着一边继续说道,“她啊,自从旅游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和你说,是完完全全变了个人。昨天,电视台的刘总监还给我电话来着,唠嗑了一下,我问啥事,她说玥儿昨天录节目,有些魂不守舍得,那个……NG?NG了好多次。我哪知道啊!我就打电话问了问她的同事吴睿,吴睿你认识吧?那好,吴睿也说感觉玥儿是有些不对劲。”

大姨说着,眼眶又湿润起来了,“这孩子自小就命苦,你大姨我这心脏本来是铁打的哦,但为了她,真的,变得他妈的比玻璃还脆了,隔三岔五地就碎一次,哎呀,真的命也短几年。”

那边眼眶湿了,我正想着怎么安慰她,结果她突然地,那巴掌在桌上那么一拍,虎躯一抖,胸部都跳了几跳,“我的妈啊!我以为她去旅游一下,散散心对吧,回来至少能好点,但现在……怎么就变本加厉起来了??啊?天宇,你说,这别不是那种那什么……什么恋爱纪念地,故地重游什么的,她还是放不开还是怎么着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在哪里学到这些词语的?

“喂,天宇,你有没有在听我说的?”

我最受不了大姨唠叨的。

结果,一不小心看着她那因为情绪激动而不断剧烈起伏的大胸,在那里摇晃颤抖着,一下子出了神,等被大姨一声叫唤唤醒,立刻闹了各大红脸,也幸好大姨没有发现我的怪异之处。

妈的,最近倒是被那论坛的片子搞得我也有点魂不守舍了……

我小喝了一口红酒掩饰一下,再回答,“我觉得吧,会不会是……你最近逼得她太紧了?我也知道你紧张她,但你这样搞,很可能适得其反啊……”

“嗯?有道理。”

大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腰板子一直,酥胸挺起,手轻轻地一拍桌子,连连点头。

于是我赶紧趁热打铁,把这烫手山芋甩了出去。

“所以啊,你不如先放一放,过一段时间了,等她情绪过后,估计她就能坐下来和你慢慢详谈了嘛。不是说嘛,感情的创伤,最好由时间抚平。”

“哼,不是你女儿,你说得轻巧。”

这……

“好吧,姑且听你这狗头军师一回,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咯。”

……

我们就这样,吃着,聊着,大姨又喝了一口酒后,起身……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已经有了五分醉意了。

我以为她要去结账,连忙说,“帐我已经结了。”结果她白了我一眼,说,“想啥呢?我和你吃饭你还想着我会结账啊?真是的……我去下洗手间。”然后就朝着包厢入口处的洗手间走去,走路摇摇晃晃的,还打着酒嗝。

但就在我叉了半边草莓送入嘴里时,洗手间里传出大姨的声音:“天宇!厕所里没纸!”

我连忙回应,“噢,你等下,我出去喊个女服务员。”

“喊个屁啊,你把纸递进来就好了。”

“哦。”

我也是没多想,拿起餐桌那包纸巾,走到洗手间门口,敲敲门。

我不时来这里吃饭,也很熟悉了,马桶离门很近,身子往前一探就能够着门把手开门。

咔嚓,门开了一条缝,然后里面“诶?”的一声……整扇门就滑溜地完全打开了。

抬起手准备把纸巾从门缝递给大姨的我僵在原地:大姨没完全直起身子,右手扶墙,左手还停留在试图抓住门的姿态……但这都不重点,重点是……

他妈的!大姨下半身是赤裸的!!

她白皙的双腿左右岔开,圆润的腰肢下是一蓬乌黑的杂草,茂盛、杂乱,轻微掩盖着肥厚的唇瓣,唇瓣间明显因为刚撒完尿湿润的,还朝下滴了一滴……紫色的蕾丝内裤脱到膝盖位置,被双腿扯开……

这一切都是电光火石间我看到的,随后,我立刻就扭转了头,身子也跟着转。

“纸……”

我声音干涩,背对着她把纸巾递过去。等她一声不吭接过去后,我心脏狂跳地往座位走去。

身后传来重重的发泄性质的关门声。

……

“XXX ,什么破门,一拉就开了。”

大姨在里面好一会才走出来,也不知道是大解还是因为羞耻。

她边朝座位走过来,边“恶狠狠”地瞪我,自顾自地埋怨着,前面应该带了句我没听清的脏话,看起来还算淡定,似乎刚刚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放心上。

但她脸蛋上微微泛着一团红晕,我也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红酒。

这时我当然不能不识相,配合着表示不在意:“也就我反应快,不然尴尬死了。”

大姨一听,已经走到位置的她顺手拍了我一下脑袋,“切,你着光屁股我给你洗澡都多少回了,你还站浴盆里撒尿……”

“唉,那是小时候!”

我顿时面红耳赤,也不知道这件事和我有可能看到她下体之间有什么关联性。

“呦,长大了,瞧你脸红得……”

大姨满不在乎,一屁股砸在椅子上,拿起酒杯灌了一口酒。

……

转头前,大姨还是迷蒙着眼歪着身子,手肘放桌子上,掌心托着脸蛋,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几乎都是抱怨,刚刚的尴尬随着酒意早没了;再转头来,她已经枕着胳膊……睡了。

所幸没发酒疯……我心里庆幸,因为大姨可是有前科的……这也是为啥大姨丈不太喜欢她喝酒。

我站起来,打算喊服务员,准备打包。

结果,就是因为这么一站起来,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身子是歪着的,V 领T 恤的领口洞开着,里面被紫色蕾丝内衣包裹的大奶子一览无遗……

和那条紫色内裤是一套的……

不受控制地盯着大姨奶子看的我,脑中浮现不久前窥看到的画面,我顿时喉管涌动,干咽了口唾沫。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邪乎,如果没有卫生间那件事、如果不是喝了不少酒……而且这里我太熟悉了!

偶尔和朋友在这里吃饭,吃完就在小厅那里打几小时麻将,我又提前和老同打过招呼,没人会来干扰……这是完美的犯罪空间!

我心跳倒没有加剧,紧张感有,不多,脑袋有些木,但热烘烘的。

他妈的,酒精惯犯!

我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喊了一声“大姨?”她没反应,我假装在发信息,实际上已经打开了摄像对准她敞开的领口。

咔擦……

没有声音的,那香艳的画面已经保存在手机里了。

但这还不够……

大姨现在的腿是自然左右摊开的。

我内心又挣扎了一下,很快又说服了自己:她刚刚睡着,一时半会是不会醒的,这是一段黄金时间,尤其她是因为醉酒才睡着的。

焚烧的欲望里加了酒精,理智被烧掉了很多,我发现自己的胆子是真大……我用纸巾盖住她的双眼,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然后一手就掀高大姨的裙子。

这画面冲击!

我掀起了大姨的裙子!

我母亲的姐姐的裙子!

我在肆无忌惮地窥看和她的裙底:白皙的大腿肉间,紫色蕾丝内裤紧贴在那片隐秘的三角地带,勾勒出饱满的轮廓,从旁边串出的阴毛,薄薄的布料里的阴影,还有唇瓣的沟壑……

操……

我的鸡巴顿时硬得不行了!

我放下她的裙子,缓慢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乳肉。好软,轻易地戳出了一个小坑。

够了……

真的够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的,就刹车了,把手指收了回来……实际上也真不敢再做什么了,这可是大姨……是大姨!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表哥的电话:“喂,表哥,哎呦……对,嗯,上次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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