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召唤之夜

冬木市的夜晚,总是比别处更冷一些。这座位于日本南部的港口城市,看似平凡,却隐藏着深不见底的魔术回路。地下灵脉交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圣杯系统——一个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之壶。每六十年一次,它会选择七位魔术师,作为“御主”,让他们召唤七位“英灵”,展开一场至死方休的厮杀。这一次,是第无数次的圣杯战争。监督者是教会与魔术协会共同派遣的隐秘执行者,但谁都不在意那些。重要的是,圣杯已经开始选择御主了。七道红光,在不同的角落亮起。令咒,在七个人的右手背上成形。他们,开始召唤。

1. Assassin —— 白色死神

废弃港口最尽头的冷冻仓库,空气里还残留着鱼腥与柴油味。展语彦把地上最后一滴血抹在召唤阵边缘,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他今年二十四岁,是一位魔术师杀手,杀过三十七个魔术师。他知道魔术师最怕什么:被近身、被切断魔力回路、被无声地从三百米外爆头。所以当圣杯把令咒烙在他手上的那一刻,他几乎是笑着的。圣遗物只有一枚锈迹斑斑的子弹壳——据说来自1939-1940年的芬兰-苏联冬季战争,属于那个传说中用铁瞄准具击杀五百零五人的男人,西蒙·海耶。展语彦把子弹壳放在阵中央,用打火机点燃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白桦树枝——芬兰人相信那是“死亡之树”。风突然停了。温度骤降到零下二十度,仓库四壁瞬间结出厚厚的白霜。召唤阵没有发出光芒,只有一片死寂的、雪原般的白色。然后,她来了。一个女人。一头雪白长发,及腰,披散在白色冬季伪装斗篷下。身高不过一米六五,体型纤细得像少女,却带着一种让人背脊发凉的静谧感。她没有穿铠甲,只穿着贴身的白色冬战服,腰间挂着一把老旧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枪身缠着白色绷带,枪托上刻着五百零五道刻痕。她赤足踩在霜上,一步一步走向展语彦,脚印处连声音都没有。冰蓝色的眼睛抬起,声音轻得像雪落。

“职阶Assassin,响应召唤。真名——Simo Häyhä。”

展语彦愣了整整三秒。

“……西蒙·海耶?那个‘白色死神’?不是应该是个一米五二的矮个子大叔吗?”

女人微微侧头,白发滑过肩头,像一道无声的雪崩。

“历史记载的是男性,没错。但英灵的容器会根据召唤者的深层愿望与圣遗物的‘死亡浓度’而扭曲。”

她停在展语彦面前半步,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的三道令咒。温度低得像刀子。

“看来……你想要一个能悄无声息收割生命的‘死神’,而非一个堂堂正正的骑士。圣杯满足了你,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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