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顽皮地洒落在卧室的地板上,将昨夜的昏暗与情欲,一并驱散。
我揉了揉眼睛,这一晚就这半小时好好睡了会,白羽和李清月穿戴整齐在厨房做早餐呢。
昨晚的荒唐仿佛一场噩梦般,模糊却又真实。
直到此时,我才想起今天本该是上班的日子。
我的大脑里一团浆糊,全身都透着一种被掏空的疲惫。
我拿起手机,指尖在拨号界面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了彪哥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彪哥一贯粗犷的声音,带着一股未睡醒的沙哑。
“喂,彪哥,我……我想请个病假,大概五天。”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以前我是队长时候都是他们向我请假,如今反过来,我向彪哥请假,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是彪哥一声嗤笑,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五天?可以啊,扣你一千块工资。”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无名火瞬间从胸口窜起。
“一千块?彪哥,你这是不是针对我啊?”我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委屈。
彪哥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宾哥啊,你这就不懂了吧。现在林总换了规矩,无论什么请假,病假事假,要么拿年休抵消,要么扣两百块一天。这规矩是死的,我也没办法。谁让你没有年休呢?”他的话语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的怒火。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林总自从上任以来,确实施行了许多严苛的规章制度。
五天就是一千块,这一个月的工资,一下子就去了四分之一,我的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
挂断电话,我颓然地站在床边,看着窗外已经彻底明亮起来的天色,只觉得未来一片灰暗。
餐桌上,女儿李凌雪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嘴里叽叽喳喳地不停。
她穿着一件蓝色校服和A字型校服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她的肌肤在晨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皙,那双眼眸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爸爸妈妈!我跟你们说,今天又是我广播!我今天是读童话故事好呢?还是读笑话好呢?”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藏不住的骄傲。
我正在思考超市的事情,彪哥隐忍这么多年,等我上班肯定有数不清小鞋给我穿。听到小雪问我们,我简单回应了一句:
“哦,那还是童话故事吧。”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闷闷不乐,与她那欢快的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清月坐在我的对面,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眼底深处,仍旧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和复杂情绪。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挽起,显得温柔而居家。
她端起桌上的牛奶,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带着一丝担忧。
“怎么了,看你一直闷闷不乐的?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温柔而轻缓,像三月的春风,拂过我心头那片阴霾。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刚才彪哥的话以及单位最近的变动,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我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愤懑,对未来的担忧,此刻如同乌云般笼罩在我的心头。
李清月听完我的抱怨,柳眉微蹙,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牛奶杯的边缘,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要是真被领导针对了,辞职算了。身体要紧,再慢慢找新工作就是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心疼和坚决。
白羽也劝道:“哥哥,现在我也找到工作。不如你在家休息几个月,工作慢慢找,我和清月姐姐养你。”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
“我也想过辞职,但是我已经过了三十五,学历又低,能做什么呢?”我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和无力。
三十五岁,一个尴尬的年纪,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却又如此不顺心,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这时,李凌雪吃完早饭,已经换好了上学的校服,白色的衬衫,格子的短裙,一双及膝的白色棉袜包裹着她修长匀称的小腿,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她背着书包,站在玄关处,却没有立刻换鞋出门,而是眼巴巴地望着我。
“爸爸,抱抱。”她张开双臂,声音甜腻得能掐出水来,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我就是她的全世界。
李清月端着杯子准备去厨房,回头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哎哟,父女情深啊?老公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不然雪儿上学要迟到了。”
我走上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看着女儿是笑颜,刚才烦恼一扫而空。
我张开双臂,将女儿娇小的身躯拥入怀中。
她立刻像一只考拉一样,将整个身体都埋进我的怀里,小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胸膛上,用力地感受着我的心跳和温度。
她身上的少女馨香,混杂着淡淡的洗衣液味道,疯狂地涌入我的鼻腔。
就是这个拥抱,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脑海中记忆的闸门。
昨晚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幕,如同高清电影般在我的脑海中疯狂回放。
她那雪白娇嫩、被水珠覆盖的肌肤,那在水流冲刷下愈发挺立、如同红宝石般的乳尖,那光洁无毛、微微张开、流淌着晶莹蜜液的神秘花园,还有我肉棒探入时,那紧致、湿热、不断吸吮的销魂触感……
“嗡”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反应远比理智来得更快。
下腹处一股燥热的激流猛然窜起,我那刚刚休息一会的巨龙,在校服衬衫和睡裤的层层阻隔下,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蛮横地苏醒、充血、膨胀,最后硬得像一根烧红的铁棍,高高地顶在了裤子上,形成一个极为不雅的凸起。
我浑身一僵,心脏狂跳不止,生怕被前面换鞋的白羽和厨房里李清月发现这骇人的变化。
我试图不动声色地调整姿势,想用手臂遮挡一下,但怀里的李凌雪却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小小的身子在我怀里不安分地蹭了蹭。
她的臀部恰好就隔着薄薄的校服裙,压在我那怒张的欲望之上。
那惊人的硬度与热度,让她的小脸瞬间又红了几分。
就在我惊慌失措之际,她突然微微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眸子近在咫尺,里面闪烁着狡黠而大胆的光芒。
她踮起脚尖,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柔软的嘴唇轻轻地印在了我的唇上。
这不再是单纯的亲吻,她的小舌头灵巧地探了出来,像一条顽皮的小蛇,轻轻地、挑逗地舔过我的嘴唇轮廓,甚至试图撬开我的牙关。
那湿滑、温热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我的全身,让我差点当场缴械投降。
“爸爸,”她迅速地撤离,嘴唇贴着我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如同情人呓语般的声音,吐气如兰地说道,“晚上……我还想和你玩昨天那样的……大人游戏哦。”
这句话像一枚深水炸弹,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我还没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到她那只背在身后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绕到了我的身前。
隔着一层睡裤布料,她纤细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我那早已坚硬如铁的下体。
她的手很小,甚至无法完全握住,但她却大胆地用指尖在顶端那最敏感的马眼处轻轻地画着圈,然后又用手掌包裹住滚烫的根部,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一下。
“唔!”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身体猛地绷紧,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下体,那被她掌握的巨物似乎又胀大了一圈,几乎要撑破裤子的束缚。
“好大……爸爸你好厉害……”她在我的耳边娇喘着,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与崇拜。
“小雪,快走了!”门口传来了白羽催促的声音。
李凌雪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在我唇上又飞快地啄了一下,然后像一只得逞的小狐狸,转身跑出了门,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和呆立在原地,下半身一片火热的我。
李清月从厨房洗手走出来,看着女儿欢快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我僵硬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奇怪,你们父女俩今天是怎么了?感情突然变得这么好?”她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走来,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我强压住下体那根被女儿撩拨得快要爆炸的肉棒,脸上硬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对李清月敷衍道:“可能……小雪昨晚做了个好梦吧,醒来就特别黏我。”
李清月闻言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好梦?老公,我看没那么简单。昨天你们救下女儿之后,在家里她看你那眼神……啧啧,从叛逆小野猫一下子变成恋父的小奶猫。说不定人家真打算以身相许呢。”
她这话像一根针直戳我心窝,我心虚得要死,裤裆里的巨物却更硬了几分,龟头已经把内裤顶出一块湿漉漉的痕迹。
我赶紧上前一步,一把将老婆拉进怀里,低头狠狠吻住她那两片丰润的红唇,舌头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卷住她香软的小舌头疯狂吮吸,口水拉丝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雪儿想以身相许?我还不要呢。”我喘着粗气,声音低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有老婆你就够了,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李清月被我吻得眼神迷离,胸前那对饱满的乳房紧紧贴着我胸膛,隔着薄薄的睡裙都能感觉到柔软乳房的形状。
她轻笑一声,忽然咬住我下唇,力道不轻,带着点惩罚意味:“白羽在家的时候,你敢不敢把这句话再说一遍?”
我顿时哑火。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我后腰上轻轻一掐,力道恰到好处,既没有真的弄疼我,又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惩戒意味。
那指尖的触感,温软中带着一丝锐利,仿佛随时能将我俘获。
白羽送李凌雪进地铁也回来了。看到客厅绮迷的我们有点吃醋“哥哥,你和清月姐姐大清早撒什么狗粮!”
李清月嘱咐我:“伤口没好就呆家里别到处跑,我们不回来,中午点外卖吃吧,多吃点蔬菜,别吃炸鸡汉堡。”
说完她和白羽两人并肩走出客厅,向着中心医院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逐渐远去。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却似乎无法驱散我心中那份莫名的寒意。
她们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修长,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我总感觉她们的背影有点发凉,仿佛带着某种隐藏的秘密,一种我无法触及,也无法理解的深邃。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显得格外空旷和安静,偶尔传来窗外树叶被微风吹拂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车鸣,更衬托出这份孤独。
我无精打采地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照着我那张疲惫而布满忧愁的脸庞。
我加了十来个招聘公众号,指尖在屏幕上不断滑动,一个个招聘信息从我眼前飞速划过,如同过眼云烟,没有一份能够真正吸引我的目光,也没有一份是适合我这种学历不高、年纪又大的中年人。
我翻了一上午,除了眼睛因长时间盯着屏幕而感到酸涩之外,几乎一无所获。
终于,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新消息,是其中一个招聘单位发来的。我的心头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手指带着一丝颤抖点开了信息。
然而,希望如同肥皂泡般,在瞬间破灭。
对方招聘的,赫然是一名司机。
司机……我苦笑一声,这才想到,我居然连驾照都没有。
年轻没学,等有了家庭和孩子更没时间了。
我感到一阵无力,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放下手机,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该去报个驾校,学个驾照了。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被迫辞职,至少还能试着跑跑网约车,赚点糊口的钱。
那种未来充满不确定性的焦虑感,如同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
我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李清月担忧的眼神,白羽那关切的笑容,以及女儿李凌雪那张天真烂漫的小脸。为了她们,我得加倍努力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懒洋洋地洒进客厅,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暖意。
餐桌上,我面前摆着一份热气腾腾的米国煲仔饭,米饭的香气混合着腊味的咸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勾人食欲。
然而,我的内心却如同这饭碗下跳动的火焰,焦躁不安,那些关于工作和未来的阴影,像缠绕的藤蔓般,将我紧紧束缚。
正当我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饭时,门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
昨天预约的移动网络维修员小哥准时抵达,他背着一个工具包,身穿统一的蓝色工服,脸上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微笑。
小哥将监控摄像头熟练地安装在客厅的天花板角落,银白色的探头在暖光下反射着微光,像一只无声的眼睛,将客厅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看着那小小的摄像头,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滋味,它像是一种束缚,又像是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安顿好维修员小哥后,我便径直走向书房。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书籍纸张气味,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本厚厚的旧书,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显得柔和。
我拉开椅子,习惯性地站立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着,页面迅速跳转到各大驾校的招生网站。
我的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化不开的愁绪,小金库在昨日为白羽购买新手机后几乎见底,只剩最后一点急救金了,这东西准备去交驾校学费。
我一面浏览着驾校的费用明细和考试排期,想找一个近一点,快一点驾校学习。
屏幕的光芒映照在我疲惫的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在我眼前跳动,每一行都像是无声的嘲讽,刺痛着我这颗被现实挤压得喘不过气的心。
看电脑把眼睛都看疼了,我想躺一下休息,只能趴着。
屁股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坐不得、躺不得,一下午都像在刀尖上打滚。
房间里死气沉沉,窗外的阳光白晃晃地照进来,反而更显得屋里阴冷逼仄。
我翻来覆去,心口那股烦躁像野草一样疯长,快要把我吞噬。索性套上外套,推门出去,想让外面的空气把胸腔里那股闷火吹散。
下午的街道带着一种特有的慵懒和浮躁,阳光斜斜地打在脸上,有些刺眼。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却像被什么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知不觉就停在了“梦世界KTV”的霓虹招牌下。
那地方我本不该再来的——就在前几天,我在这儿和妹妹重逢,我被带着紫色蝴蝶面具的穿着制服诱惑的妹妹强行足交射裤子里了。
等我揭开面具看到妹妹的脸那一刻,我无助瘫站在灯光昏暗里,心像被狠狠拧了一把,疼得发木。
可今天,我烦躁得顾不上那么多。
KTV的一二楼还没正式营业,可门口已陆陆续续有人进出,大多是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踩着高跟鞋,说说笑笑,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我深吸一口气,对保安说:“我来应聘的。”他打量我两眼,挥挥手放我进去了。
我打算去二楼管理区找那个领班——就是她,偷拍了我在包厢里被妹妹足交的视频,还发给我老婆李清月看。
我得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心底最想问的是妹妹在这里当公主时有没有越过底线。
正要上楼,忽然看见一个老头,佝偻着背,扶着墙,一步一挪地在长长的步梯上往上爬。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手里攥着一个褪色的布包,脚步虚浮,像风一吹就要倒。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么大年纪,来这种地方?
图什么?
可看他那样子,又实在不忍。我走上前,轻轻扶住他胳膊:“老爷子,我扶您上去吧。”
他抬头看我一眼,眼里浑浊却带着一丝感激:“小伙子,谢谢你……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他喘着气,声音沙哑,“可我劝你一句——这里不是好地方,你还是回去吧。”
我笑了笑:“没事,我就找个人。”
他忽然顿住,眼眶猛地红了,嘴唇颤抖着,像是憋了太久终于撑不住。
他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布包滑落在地,声音哽咽:“我儿子……黄勇,在江城的江北科技公司做网络维护。今年公司年会,他们来这儿唱歌……他……他跟陪唱的小姐勾搭上了。说好2000,去楼上帝豪酒店开房。事后小姐要2500,多出的500是房费。我儿子……他傻啊,说AA,一人出一半。小姐不肯,吵了半天……最后……最后她报警,说他强奸。”
我听得心头一震,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老头抹了把脸,声音低下去,却更沉重:“我们知道的时候,人已经被关进看守所了。我们两口子到处求人,托关系,有个警察私下说,30万,能把我儿子放出来。我们把老家的房子卖了,东拼西凑,凑够30万交了出去。结果对方退了20万,说……说这案子已经办成铁案,证据齐全,谁也动不了。我儿子……被判了四年。”
他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眼里是绝望的火光:“今天,我来找KTV的经理,我要一个说法。我儿子不是坏人,他就是傻,就是穷,就是想贪个便宜……可他没强奸!那女的收了钱,还设局!这地方……这地方就是个坑啊!”
我站在那儿,久久沉默。
脚下的地板仿佛在震动,耳边嗡嗡作响。
我原以为自己是来讨公道的,可眼前这个老人,他的痛,比我的委屈沉重千倍。
我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声音有些哑:“老黄……你儿子人没事就好。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点出来……还是新的人生。”
他说不出话,只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下来。
我站起身,没再往楼上走。
什么领班,什么视频,什么妹妹的流言……突然都变得轻了。
我转身下了楼,推开KTV的玻璃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仿佛要把这浑浊的室内空气都换掉。
我刚打开门,不料竟在此刻撞见了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陈经理。
他穿着一身熨烫得体、却明显有些廉价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却在看到我的一瞬间,那笑容像被冰水浇过般僵硬在了嘴角。
他那双小小的三角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很快被他用故作镇定的神色掩盖过去。
“姑爷,您……您怎么会在这里?”陈经理的声音有些发颤,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局促不安。
我皱起了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冷风般窜上脊背。
“姑爷?什么意思?”我心头一凛,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这KTV的装潢富丽堂皇,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陈旧气息,处处都带着纸醉金迷的靡烂感。
难道这里是已故岳父李景沐的家产?没听过岳父开过酒店啊?
就在我疑惑之际,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炸雷般在KTV门外炸开,紧接着便是一阵女性尖锐而短暂的“啊——!”的尖叫声,那声音如同被利刃割断,戛然而止。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臀部的伤口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大,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
我顾不得许多,瘸着腿,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朝着大门方向奔去。
陈经理的脸色煞白,像是见了鬼一般,但他的双腿却像是被灌了铅,牢牢地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KTV的大门敞开着,一股夜风卷着外面的寒气和隐约的血腥味,直扑我面。我踉跄着冲出大门,眼前的一幕瞬间让我的呼吸为之一窒。
就在KTV门前的汉白玉台阶上,那个刚刚还与我对话,满脸愁苦的老黄,此刻正以一种扭曲的姿态,面朝下地躺卧在地。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周围的空气凝滞得如同冰块。
月光,此刻终于挣脱了厚重的云层,如同利剑般投下一束清冷的光辉,恰好照在他的尸体上,给这惨绝人寰的一幕镀上了一层诡异的银边。
老黄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已经浸透了深色的液体,像是一朵在黑夜中骤然绽放的巨大血花,迅速地蔓延开来。
鲜血从他的头部汩汩而出,蜿蜒着,如同暗红色的溪流,顺着台阶的缝隙缓缓渗入砖石之中,那血的颜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粘稠,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他的额头,被重物狠狠地砸开了一个骇人的豁口,白森森的头骨在血肉模糊中若隐若现,触目惊心。
那原本充满哀伤与无奈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了一种极致的死寂,眼珠突出,瞪大着,却已然失去了焦距,映着这片冰冷的月光,像是两颗蒙尘的珠子,毫无生气。
在距离他尸体不远处的台阶上,散落着几枚硬币,反射着微弱的光。
那大概是他仅剩的积蓄,如今也散落一地,无人理会。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几名KTV的员工,包括刚才那一声尖叫的源头,一名穿着短裙黑丝的年轻女服务员,此刻正惊恐万分地站在不远处。
她的黑丝袜在灯光下闪着微光,脚上踩着一双廉价的黑色高跟鞋。
她那白皙修长的小腿此刻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微微颤抖着,丝袜紧紧包裹着她的小腿肚,绷出几道细微的褶皱,与她那因惊恐而瞪大的双眼、张大的嘴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裙角,全身都在不自觉地轻微抽搐。
她瞳孔紧缩,呆滞地盯着地面上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迹,仿佛灵魂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抽离了身体。
陈经理也走了过来,他那张脸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如同死人一般苍白。
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浸湿了他那本来梳得整齐的头发。
他的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老黄的尸体,也不敢看向我。
我的目光从那女服务员颤抖的丝袜小腿上掠过,又重新聚焦到老黄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上。
一种强烈的、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无力感和悲哀涌上心头。
这KTV,这所谓“梦世界”,在这一刻,在我眼中,竟是如此的血腥,如此的荒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老黄那扭曲的尸体,和那股怎么也散不去的血腥味,以及那女服务员黑丝袜下,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小腿。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心乱如麻,脑海中一片空白。
老黄那句“这里不是好地方,你还是回去吧”的话语,此刻如同魔咒般在我耳边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和讽刺。
我不敢再看地上那具扭曲的躯体。
几分钟前,老黄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此刻却像一袋破烂的垃圾,无声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鲜血正缓缓地、无声地从他身下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我的目光有些发直,直到一个保安凑到陈经理耳边,压低声音汇报着什么,才把我从恍惚中惊醒。
陈经理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是又恢复了职业性的假笑,那笑容却像被冰水浇过一样,僵硬地凝固在嘴角,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他那双小小的三角眼,此刻正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立刻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对那保安说道:“姑爷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大点声说,别吞吞吐吐的。”
保安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清:“老黄去找叶副经理理论,结果被叶副经理一顿嘲讽。叶副经理嘴里不干不净的,一口一个‘强奸犯他爹’地骂。老黄一时想不开,就……直接跳楼了。”
“强奸犯他爹”?
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朵。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既是对叶副经理的无耻感到愤怒,也是对这赤裸裸的人性之恶感到恐惧。
没过多久,巡逻的警察就赶到了,动作快得惊人,仿佛早就守在附近。他们没费多少功夫,就把我们所有人都带到了派出所做笔录。
冰冷的审讯室灯光照得人心里发慌。就在我脑子一团乱麻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是妹妹白羽。
“哥,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看了眼身旁的警察,报出了这个令人沮丧的地址:“我在汉南派出所。”
不到半小时,白羽和老婆李清月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
李清月一见到我,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就写满了恨铁不成钢,声音都气得发抖:“白宾!你不在家好好养你的伤,跑来这乌烟瘴气的梦世界KTV干什么?上次的事还没吃够教训?食髓知味了是吧?又来嫖娼?”
她的声音尖锐,引得周围几个警察都侧目看来。我脸上火辣辣的,无地自容。
白羽赶紧拉住李清月的胳膊,替我解围:“嫂子,你别生气。哥哥他现在为工作的事愁得睡不着觉,哪有那心思啊?他肯定是无意中路过,或者有什么别的事才进来的。”
我走到李清月面前,深深地低下头,声音沙哑:“对不起,老婆,让你担心了。”
趁周围人不注意,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补充了一句:“我是想调查白羽以前在这里当‘公主’的事,我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受委屈。”
李清月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当然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可心里那股无名火还是压不下去。
她猛地转过身,一把将白羽拉到我面前,眼神锐利地盯着我俩:“你听听!你哥到现在还惦记着这个!白羽,你老实告诉你哥,你以前在这里上班,你的小香逼有没有被别人肏过?”
周围警察又都看过来,眼神透露吃瓜兴趣 。
我第一次见老婆说这么粗俗的话,内心深处反而非常兴奋,如果不是在派出所我恐怕要直接勃起了。
李清月刚把话说出来就后悔了,她的脸红得像滴血一样,低着头不敢看人。
白羽抬起头,那张清秀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嫣然的笑容,美得让人晃神。
她没有立刻回答李清月,而是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理了理我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的衣领,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然后,她踮起脚尖,在众目睽睽之下,猝不及防地在我嘴唇上印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笨蛋哥哥,”她笑靥如花,眼神清澈见底,仿佛不含一丝杂质,声音清脆得像风铃,“当然没有啦。再说了,我其实那天是第一天上班呢,只服侍了你一个人。”
我愣住了,嘴唇上还残留着她温热的触感和淡淡的馨香,脑子里却像被一道闪电劈过,一片茫然。
第一天上班?
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她足交和吃精液那么熟练?
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完全相信。
这解释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场精心排练好的戏。
回家路上,我们三个人各怀心思。
白羽突然回头,又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她仰着脸,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哥,你还不明白吗?我只爱你一个。我的小香逼也只有哥哥你一个人进出过!”
那句带着甜腻气息的话,像一条滑腻的毒蛇,顺着我的耳廓钻进了心里。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一旁的李清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当然听得出白羽话里的挑衅。
那是赤裸裸的宣示主权,是在向她这个嫂子示威。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发作,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那双原本满是怒火的眼睛转向我时,变成了极致的失望与愤恨——她把所有的错都算在了我身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得我生疼。
那一瞬间,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白羽那句话还在耳边回荡,李清月那记冰冷的眼神还烙在我的心上。
我害怕再看下去会看到更多我不想看到的东西,害怕这层窗户纸被彻底捅破。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慌乱地张开双臂,一把将她们两个揽进怀里,用力之大,仿佛要将我们三个人揉碎了重新捏在一起。
我把脸埋在她们的发间,不敢看她们的眼睛,声音有些发颤,却故作强硬地说道:
“别胡思乱想了……对不起,都对不起。但你们得相信我,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缺了谁我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