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伯莱乌斯，”青戴着和她气质完全不相符的方框金丝眼镜，相当冷静地划过一张张手机网页，仍然提不起什么兴趣的样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理事，意大利财政部长，“新方舟”绿色能源有限公司总经理……好无聊。”
“我还以为，青小姐会很感兴趣呢？”
“无非是又要杀个人而已……”叹了口气，青揉了揉此时浓妆艳抹、华冠丽服的柯琳娜的脑袋，后者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小声哼哼着，真是奇怪的女人……说起来，柯琳娜已经有多久，没做让她打屁股的事了？
“不管是伯莱乌斯还是阿克兰神父……我说，你们的组织到底还有多少人啊，怎么总是杀不完的样子……”看着在古堡门口站岗的天主军士兵，青有些紧张地将手伸向了腰间的枪套，不过，还好，他们看到她穿着的爱尔兰警服后，并没有过多为难她，大概把她当作柯琳娜这个“贵妇”的随从了吧。
伊莱莎和朱鹮把直升机开到了城堡顶端的阁楼上，据说是去找阿克兰神父了……唔，就是说，伯莱乌斯要她来解决……虽然不知道天主军到底还有多少人，不过，她还是下定决心，要一直坚持到，触及事情真相的时候。
她不常去电影院，但她觉得，看电影的时候半途离场，很不礼貌不是？
“伯莱乌斯是在今年才成为末日方舟的项目经理的……唔……也就是说，他至少是德凡纳的接班人吗？但伯莱乌斯并不是天主军的成员……”真是稀奇，能看这家伙露出苦恼的表情，青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研究那本末日方舟小册子的柯琳娜，暗自感慨，唔，这家伙，长得好漂亮……“末日方舟……末日方舟……是卖保健品的？”
“哈？”
“它是这么写的嘛——保健产品、新生代医药、末日庇护所服务什么的……‘像诺亚方舟一样’，真是傲慢的人呢……呵呵……”
青不太敢确定，柯琳娜的笑，到底是在赞赏还是嘲笑，不过，能让她这种诈骗惯犯和前恐怖分子感兴趣的，真的会是这么纯良的东西吗……
“所以，这是普通的企业家末日妄想症满足俱乐部咯？”走过长长的门廊与天主军守卫，青发现，自己与柯琳娜踩在了……这是玻璃地板吗？
“喔，伯莱乌斯还真有钱……”
“当然，既然和德凡纳搭上了线，想必他也能参加美国总部的洗钱生意吧。而且，我听说伯莱乌斯长期资助文物走私什么的，就算没有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意大利政府的职务，他也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来一杯吗，青小姐？”顺手捏起一旁侍者餐盘上的香槟，柯琳娜将它递给了青，遗憾地看着对方好像从来没喝过酒的样子，只好自己将这杯澄明透亮的黄色液体饮下，“我想，肯定有不少教父什么的，想要通过他来洗白自己的财产吧。”
“教父？”
“你看过那部电影吧？黑手党、血仇什么的，我们的意大利亲戚总是那么热情呢，”耸耸肩，柯琳娜将空酒杯放回吧台，顺手从上面抄起了一整盘点心，不顾服务员异样的眼神，满足地端着盘子，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这家伙，原来其实这么贪心吗……“好吃……青小姐，也来一块吧？”
“等——咕——”
“嗯，很好吃吧？”不顾她的抗议，柯琳娜还是强行往她的嘴里塞进了一块色泽光洁的小蛋糕，虽然味道确实很好啦，但……“喔……这上面说，今晚，伯莱乌斯，会在上层庭院，举行官方仪式呢……说是代表了‘末日方舟’的再生理念什么的……我不太明白……不过，好像会很有意思呢，青小姐，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嘛？”
“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强行拖着我过去吧……喂，等等，你——咕！”
青叹了口气，嘴里又被塞进了一块蛋糕，随后便不得不被柯琳娜拽着，强行拉离了迎客大厅，走向了城堡庭院。
这家伙，就不能放过她吗……早知道就和朱鹮交换了……
城堡的庭院占地颇广，而且，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在人群的中央，一处火盆——看外观好像是火盆——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内里满是绿油油的钞票。
莫非，这些人是要……有钱人还真是闲得发慌……
而在装满钞票的火盆的正前方，则是一座高高的高台。
沿着长长的楼梯一路向上，耸立在那里的，是一座巨大的、全身闪着银光的——金属雕像。
虽然完全不能理解这种过于后现代的艺术，不过，青还是敏锐地发现，它地表面镂空，内里有一个刚好能容下一人地空间，莫非……这就是小册子里说的……仔细看看这玩意确实依稀能辨别出鸟地外形……西方人喜欢说的凤凰，莫非就是……
“伯莱乌斯好像想要进入那里面——然后把它点着之类的，”柯琳娜耸耸肩，取出一枚银光闪闪的硬币，丢进了火盆里，“我不太懂咯，不过，这样富有的人，居然有这种玩命的爱好……听说，伯莱乌斯经常去东南亚和亚马逊的森林里寻宝呢。”
“是吗？他还真闲啊。”青仰头看了看那巨大的后现代雕塑，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拉起柯琳娜的手，走向了一旁的围墙缺口处，“反正早晚要做……”
“青小姐，在想做坏事吗？”
“还不是你挑起的战争……”
虽然缺口处有天主军士兵看守，不过显然，他没有立场去阻止穿着警服的青，即使她的面孔一看就是中国人。
走过缺口，打开大门，二人走进了一条内饰意外的现代化的长廊。
青顺手捡起一只散落在地的红色扳手，而柯琳娜则——帮她提起了一只工具箱。
“这里，好像是上面那只大鸟的……”
“喂？对，你在我的通讯列表里的备注是‘安全顾问’，对吧？我想和你投诉一下，这个所谓的‘逃生装置’，简直就是杀人装置——”焦急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转头看去，却是一个穿着工装的工作人员，正在某种怪怪的装置前打着电话。
逃生装置……难道是……“伯莱乌斯先生真的要点燃那玩意的话，我建议他不要锁门，或者干脆不要进去——对，实在太危险了……他一定要那样？老天爷……”
青看了看手中的扳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虽然伯莱乌斯并不是天主军成员……不过，他毕竟也是他们的合作对象……能够切断恐怖组织的资金来源之一，当然总是好的嘛。
“但是，只要下面的气压出问题，弹射门就打不开，伯莱乌斯先生就会——啥？让我自己解决？老天，你们能不能对自己的老板上点心——”
“喂，那边的，对，就是你，”与此同时，又一个男性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是一个穿着昂贵的西装与华丽的红色披肩、戴着金属面具的男子……他匆忙走了过来，随后，戴着手套的双手，猛地握住了柯琳娜的手，“小姐，我付给你钱，帮我上台好不好？”
“……帮您上台？”
看着青俯下身子，握紧扳手，悄悄走向那个员工的身后，柯琳娜只好继续装出温柔的微笑，虽然有些时候，她也想表露出青小姐那样的冷漠，不过，这张虚假的温柔面具，却好像与她已然骨肉相连一般，再也难以摘下……
“是，你知道吧，本来该由我来主持仪式的——烧了那一堆美元，再对伯莱乌斯说些肉麻的话什么的——但是，我的人设本来是诗人、油管粉丝两百万的隐士——出现在这里不是我的人设——”看样子，这家伙是那种事到临头才想起来后悔的人呢，“小姐，您的声音好听，长得也很好看，明显比我更适合这个工作——”
“……呃——”
看着青用扳手打昏那个工作人员，开始将他拖入一旁的垃圾桶里，柯琳娜只好勉强点了点头，随后，便被如释重负般的男子向怀中塞进了大叠的文件——以及整整一沓鲜红的50英镑纸币。
不知怎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差事，没那么反感了。
“这是流程表，演讲词，还有——两万英镑。要是不够的话还可以加，呃，衣服的话，呃，西装可能得你自己解决——”男子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与披肩，柯琳娜赶紧接过它们，一边看着青在后面用扳手拧动着逃生装置的气压阀，“啊啊啊啊啊，我现在就要回英国，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呃——”看着男人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长廊，柯琳娜只好戴上面具，披上披肩，随后，从青的手中接过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的西装与西裤，“青小姐，早就想看我的笑话了吗……”
“……很漂亮。”
“青小姐，明明就在心里嘲笑我……”虽然装作受伤的样子，柯琳娜还是很顺从地任由青帮她套上了西裤，同时，又将那一沓英镑，也塞进了青的上一口袋里，“好好保管哦，不然，人家会伤心的～”
“……只是觉得，你穿成这样，很漂亮而已。还有，为什么我要帮你存钱……”刻意将脸偏到一边，青帮着柯琳娜脱下碍事的长裙，随后，套上了白衬衫与西装夹克，“……胸口这里，好紧。”
“青小姐，好色哦？”
“哈？”
“如果青小姐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让你揉……”
“喂。”
“呜……要被，青小姐，玷污了……”
“喂！”青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起柯琳娜的耳垂，像拽着不愿去辅导班的小孩的母亲一般，强行将她拽离了长廊，走回了刚刚的围墙缺口，“别以为我和你似的，满脑子只想着女孩子的肉体……”
“青小姐，不喜欢我吗……”
“……正事要紧。”
“也就是说，还是喜欢我的吧？”
“你好烦……”
“阿克兰，阿克兰，真有意思……”
翻着打开的保险箱，朱鹮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在她的一旁，伤痕累累的天主军士兵尸体，以及被五花大绑的阿克兰神父散落四周，还好阁楼一旁就是直升机停机坪，就算现在就被增援赶来的天主军找到，也能和伊莱莎一起赶紧跑掉……不，把伊莱莎丢下好了。
阿克兰神父显然也是这里的常客，甚至还有自己的常住房间，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里被袭击，乃至于在枪口下，被威胁着打开保险箱吧，即使知道有柯琳娜这样的叛徒，还是没能提起足够的警惕心啊……朱鹮耸耸肩，将保险箱里的账本与文件挨个清点，随后，装进了刚刚还平安地摆在柜子上的登山书包里。
“朱鹮大人……”
“……回到英国再说。”
“嗯！我会忍耐的！”
“……至少乖了很多……”
虽然伊莱莎还是时不时突然冒出来吓自己一跳，不过，至少，现在的她听话了不少，只要认真地解释，就能姑且放过自己……话虽如此，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迷人啊……难道是那天用鞭子抽得太狠了，把脑子抽出问题来了吗……
该说不说，伯莱乌斯和阿克兰，还都挺有品味，至少这种装潢风格，她只在母亲的某些特别有权势的朋友家里见到过。
——话又说回来，阿克兰的展示柜上，摆着好多照片啊……仔细看看的话，这段时间内被她们除掉的一些天主军成员，尤其是卡特纳斯、索维格和德凡纳，出现的频率好高……
虽然根据文件，“末日方舟”的真相，也只是个富人俱乐部而已，不过，这间屋子倒是不错，她顺手从墙上取下一只小金瓶，塞进了登山包里——至少，给母亲带个礼物回去话，说不定她就不会追究雅列科夫的事了……
“司仪先——小姐，您来了。格尔特先生发短信和我们说明了……伯莱乌斯先生，应该不会太在意的，请您放心。”
“嗯，请把火炬递给我吧。”
微笑着对着两个穿着华贵的侍者点点头，柯琳娜走下楼梯，走向了装满钞票的火盆。
在另一边，仍然穿着警服的青小姐，正在人群一旁，担忧地看着自己呢。
嘛，明明嘴上那样讨厌这样的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关心自己的青小姐，真是可爱呢。
“谶语千句……仍是，沧海一粟。”
虽然内心很舍不得，但，这是必要的牺牲吧……呜……美丽的富兰克林……就不能让她多看几眼嘛……
缓缓将手下降，让火苗窜到那一沓沓钞票上，虽然内心疼得像要滴血一般，柯琳娜还是尽可能地维持着逃跑的司仪留给自己的说明书中的“空灵冷漠”，虽然不太懂这样的意义，不过，只要不节外生枝，就好吧……
伯莱乌斯出现在了祭坛——也就是摆放着巨大鸟形雕塑的平台上，对她赞许般地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是一位金发的年轻女士。
真是的，就不能关注下自己的内在吗……话说回来，面对青小姐的时候，她却又反过来希望，青小姐被自己的美貌迷倒了……这就是人类的弱点吗……没法摒弃的，情感什么的……
“司仪，开始吧。”
“马克·伯莱乌斯，我宣布你为，末日方舟的启迪。”
高高举起火炬，修女小姐猛地发现，青小姐，居然在录像……呜呀！
青、青小姐，为什么要……但，但是仪式还是要继续……要、要把伯莱乌斯，骗进那座为他量身打造的坟墓里……
“领导我们、启发我们，走向更加光明，更加幸福的未来吧。”
冷静地说出让她脸上烫得发烧的台词，柯琳娜不得不感谢，还好司仪要戴面具……要、要是以后青小姐把这段录像拿给她们的孩子看，还、还可以死不承认……等等等等，和青小姐的孩子是什么鬼呀……至、至少伯莱乌斯，确实满足地站在那里了……他、他大概喜欢这样的奉承吧……青小姐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呜……不要🦌录了嘛……
“很好，各位同仁，就像这位美丽的司仪小姐所言……”
伯莱乌斯先生，站在了那里呢。
虽然安全报告上明确写了气压阀过于敏感，一有刺激就会锁死，但真的会有效吗……倒不是不信任青小姐，只是经常会有夸大其词的安全报告什么的……要、要是没把伯莱乌斯烤熟就麻烦了……
“……未来掌握在我们这样的青年精英手中，我们有义务引导人类走向……”
真是的真是的，青小姐，能不能不要录像了啊……她、她知道自己和伯莱乌斯说的话很自大很丢脸，但、但她也不想这样的啊……
“……所以不要为自己享有的特权感到羞耻，倒不如说感到自豪吧……”
跟着那两个侍者走上祭坛，修女小姐感受到，自己高举火炬的手心中，隐隐沁出汗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只是因为火焰的热度。
“末日方舟将是人类在末日时的庇护所，也是人类这个物种传递火种的火把。”伯莱乌斯抬起头，像是曾经在意大利大选中面对媒体镜头那般看着空中并不存在的摄像头，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现在，我将开始，我们革新与重生的仪式——司仪小姐，请。”
伯莱乌斯仍然高举着右手，对柯琳娜点了点头，微笑着退入了那空心雕像的内部。
啊啊啊啊，这家伙，比雅列科夫还自恋啊……意大利人都这样吗……柯琳娜走上前去，按下了降下雕像正门的开关。
算了，反正都是期货死人了……就让他开心一下嘛。
“如果可以，真想看看你的脸啊，美丽的小姐……”
“……如果，您真的想要的话。”
哼哼，果然自己很漂亮，就连伯莱乌斯这种自恋狂都能看出来吧！
……但是，青小姐却总是那么不坦率，总是不承认自己喜欢她这样的漂亮的女孩子……既然，伯莱乌斯懂得欣赏，那么，至少让他明白地上路吧。
柯琳娜的纤长白嫩的手指捏住了司仪给她的天狗面具的边缘，在伯莱乌斯期待的眼神中，坚定地将它摘离了自己的脸庞。
“只是随便一说而已，没想到，司仪小姐这么大方——”
伯莱乌斯的话语戛然而止。
随着雕像正面的铁门与那只天狗面具的滑落，那张阿克兰神父与德凡纳师傅特意嘱咐过的，美丽、阳光而又散发着兰花香气，总是带着温柔笑容的少女面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铁门与地面锁死，发出了“咔哒”的清脆响声，而修女小姐，也温柔地对伯莱乌斯惊恐的表情，回以了真诚的微笑。
“日新月异，岁月更替。唯有经历烈火的烧灼，才有……崭新的皮囊。”
用火炬点燃仪式蜡烛，看着火焰顺着灯油包裹住整座巨大的雕塑，听着伯莱乌斯凄厉的惨叫，修女小姐只是熄灭了火炬，随后，扔掉面具，披散着头发，缓缓走下了台阶。
天主军士兵纷纷从她身旁冲上仍在燃烧的祭坛，无暇顾及即使已经露出了真容的她。
等到他们终于扑灭火焰，将伯莱乌斯焦黑的尸体从雕像中拖出，柯琳娜已经混入人群内，依偎在似乎有些不情愿的青的怀里。
“……贴得太紧了，会引人注意的。”
“青小姐，好坏心眼……居然，把那么羞耻的画面录了下来……”
“如果你再做坏事，我就把它在上海的法裔社区网站公布哦？”
“……就这么想要我身败名裂吗，青小姐……”
“只是觉得，你也会有这样一面，很有意思而已。”
“青小姐，脸红了欸？”
“……哪有。”
“当-然-有-！哼哼，老实交代吧，是不是被人家可爱的模样迷住了？”
“……怎么可能……”
“语无伦次了哦？”
“呼……”
脑袋……好疼。
身上都是汗呢……话说，为什么自己是光着身子的……难道是昨天晚上太热了吗……唔，毕竟还是夏天呢……而且，还是在南京这种地方……但为什么脑袋这么疼……奥对，喝酒了……
不知不觉间，青觉得，自己有些怀念，欧洲的凉爽气候了。早知道不该杀了伯莱乌斯后就跟着朱鹮她们回南京的……
“唔……早安？”
“哈啊？！”
听着那个熟悉的、甜美又温柔的女声从她身旁传来，青急忙转过头去，随后，便看到了修女小姐的脑袋从被子中冒了出来，睡眼惺忪，长长的金发也乱乱的，虽然仍然保持着标志性的温柔微笑，神态却有些恍惚，好像刚刚经历过很激烈的运动一般。
……话说，为什么窗帘没拉？今天的阳光，金灿灿的，好漂亮呢？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
……好个鬼啊！为什么这家伙的脖颈和肩膀都光着露在外面，而且，被子上好像勾勒出来了，很美妙的人体曲线……到、到底为什么会……！
话说回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她的连贯记忆为什么只持续到了在南京机场和朱鹮与伊莱莎约定去吃顿饭……等等等等，一定要冷静，不、不然……
“我猜，青小姐，现在也和我一样困扰，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呜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青小姐，露出了很色情的表情呢……呵呵呵……”
被柯琳娜抱住了一侧胳膊，感受着那细腻柔软的乳肉的包裹，以及……那、那个凸起是……！
青意识到，自己好像陷入了，相当不妙的境地。
倒不是说讨厌被那家伙这样抱着，但、但很不妙的回忆正在如同潮水般涌来……为什么被子那里会有血迹……为什么自己好像对这种触感熟悉过头……柯琳娜看自己的眼神……好、好可怕……为什么明明是在温柔的微笑，却让她觉得好像能影响自己的下半生啊……
“你、你、你、我、我、这、那——”
昨天晚上，她好像和柯琳娜、朱鹮与伊莱莎在朱鹮托老妈关系订的西餐厅吃了一顿大餐，但是……记忆在这里出现了参差……她们明明没有点酒精饮料啊……奥对，伊莱莎骚扰朱鹮过头，她们四个被一起赶出去了……这就能说通了……早就觉得忘了什么呢……然后……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奥，对，她们决定去夜总会KTV开第二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夜总会里，好像，喝了好多酒，还吃了好多果盘……柯琳娜在热血上头的时候给自己打了五十万欧元，说是要包养自己……虽然当时就打了她的屁股，但好像没什么效果……最后她们都喝了不少酒……好像，是朱鹮母亲的司机，送她们两个回家的……嘶……好像，柯琳娜在小区门口下车后，就一直在哭……说是喜欢自己还是什么的……好像还说想要嫁给自己……然、然后、然后自己好像趁着酒劲……咕！
答应了！
“啪！”
青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半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些，半是为了，昨天晚上的愚蠢。
居、居然答应了这女人的表白……然、然后好像，自己就被柯琳娜拦腰抱起，然后飞快地跑回了家里……然、然后她们就，就脱了衣服……柯琳娜好像说了要把自己交给她之类的话……虽然自己好像抗拒了，但显然没什么效果……然后她们就……咕……做了……
所以，床单和被褥上的血迹就是——她赶紧停住了思绪，不去多想。
“青小姐，终于想起来了吗？”
“想、想起什么！”
被柯琳娜扑倒在床上，双手手腕被对方牢牢按住，青意识到，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青小姐，昨天晚上，一点都不温柔呢……明明人家，求饶了那么多次……”
“所以说我根本不记得啊——”
虽然剧烈地挣扎着，但好像，没什么效果的样子。
“该为你对我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了吧……青？”
“都说了我不记得了……还有为什么突然开始直接叫我的名字了——等——咕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两天之后，朱鹮才在第五百零二次对青的呼叫中，打通了对方的电话。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