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叮当猫

阅清姿几乎没怎么参与玩乐,酒也只浅抿了几口。她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坐在祁冕身侧,有些要去找刺激的已经走开。

剩下的人开始聊天。

她听着他们交谈,那些话题她插不进,却也舍不得离席。

原本打算去别处转转,可他们聊的内容实在太引人入胜,热络的交谈和层叠的信息像一张网,将她轻轻按在原处,竟一直没找到机会溜开。

直到最后,她看着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祁冕。

管都不想管。

她转而望向艾瑞克。

对面友好的笑了笑。

一种很规范的笑。

她划开手机,点进夜店的社交媒体主页。

更新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第一条赫然写着:

【《卡西恩》】

【(图片)】

朝气与傲慢在他身上交织。

形成一种挑衅的吸引力。

他自愿成为被展示的珍宝。

却又让所有人都清楚他绝不可被轻易触碰。

灼热而疏离。

标题直接用了他的名字,赤裸、嚣张,又理所当然。

这条帖子的点赞与转发数正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但她此刻无心理会,直接转发给了表姐。

【(链接)给你看看绿孔雀。】

【对了,我好像见到艾瑞克了,不确定是不是。】阅清姿低头给表姐发去消息。

她这边是凌晨,表姐那里还是下午。

【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一位。】

阅清姿确实对艾瑞克有些兴趣。

但并非看中他这个人。

那种兴趣是冷的。

她在他身上看到的不是魅力。

是流动的数字。

至于祁冕。

她根本不敢动什么念头。

那是禁区。是高压线。

若被雇主察觉,眼前这一切全要崩塌。

【绿孔雀???哈哈哈哈,这个绰号神了。】

【(图片)你别看错了,这是我之前保存的照片,我前任凯子给我的。】阅莹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青年金发蓝眼。

坐在咖啡厅的窗边。一家典雅的咖啡厅。光从窗外漫进来。

他拆信。银行行长的亲笔信。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西方式的俊美。

阅清姿一眼就确认是他。

【那总不能是白孔雀,他眼睛是绿的,只能是绿孔雀。】

【对,没错就是他。】

艾瑞克。世界级零售巨头之子。于XXXX年在创立,从一家小店成长为一个庞大的零售帝国。

有一站式购齐的大型综合超市,也有社区店,是中小型超市业态,作为对大型购物广场的补充,还有会员店,服务于小企业主和个人消费者的批量采购。

超市到处都是。街角巷尾,像野草般生长。但任何东西能做到顶尖都是不敢想象的。

他家甚至是品牌超市的开拓者。

他们的手插在世界各地各个国家的血管里,还在逐渐扩大版图和数量。

年营业额达上百亿美元。

是个人就进过他的超市。

买过一瓶水。一袋面包。一盒肉。

随便路过一个超市微微注意一下可能就是他家族的。甚至一路上你会遇见不止一个。

像重复的梦境。

人类的日常购买需要永远不可能消失,这一切却供养着那个坐在咖啡厅里拆信的少年。

财富。

一种无声的暴力。

更何况他们家族干的,不只是零售贩卖。

在那些货架背后,甚至有更隐晦的领域。

阅清姿轻轻推了推祁冕的肩膀。

他懒洋洋地掀开眼皮。

暗绿色的眼睛里泛着倦意。还有一丝疑问。

“要回去么?”她低声问,“需要叫罗亚来接您吗?”

祁冕却又闭上了眼,微微蹙眉,像是有些头晕的样子。

阅清姿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围的朋友却瞬间会意。

“祁哥这是累了,懒得动弹了,就让他在这睡吧。”

“我去叫人给他开间房。”

艾瑞克笑眯眯地掏出一张房卡。推到祁冕面前的桌上。

祁冕唇角无声一勾,逸出一声极轻的:

“呵。”

他施施然起身,指尖夹住房卡,朝艾瑞克那边随意一扬:“你来得晚,继续玩吧。”

说罢便转身离去,行至几步却又回头瞥了阅清姿一眼:“还想不想留,随你。”

阅清姿自然是想留下的。更何况方才一瞥之间,她已注意到不远处坐着一位自己喜爱多年的演员,值得留下的原因,分明还多得很。

祁冕离开后,她朝沙发里又靠了靠,却忽然感到腰后被什么物件微微一硌。

侧身移开些许,才发现那是祁冕落下的运动款时尚腰包,质感高级,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她顿时有些蔫了。

理论上,陪读本应是一个复合型角色——既要充当学业伙伴、社交顾问,又得兼任生活管家与情感密友。

其根本使命,是协助未来的领袖或企业家在关键成长期完成蜕变,并为其铺设最早期的核心人脉。

这从来不止是一份工作,更是一项沉重的责任,一场复杂的人际修行。

可她只不过是个同龄的“小眼睛”陪读,既担不起那么多,也压根没那能力。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得老老实实做祁冕的小跟班,该收拾的摊子,一点也少不了。

阅清姿只得拿起那只腰包,向周围几人礼貌地点头示意。经过艾瑞克身边时,她心下一横,佯作不经意地往他面前的酒杯一蹭——

酒液顿时倾洒,迅速染深了她的裙摆。侍者立刻上前擦拭桌面,她慌忙转身道歉,面露恰到好处的无措。艾瑞克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并无大碍。

他取出一方质感极佳的手帕,递向阅清姿。

“去整理一下吧。”

艾瑞克注视着阅清姿。

她刚刚轻声说着抱歉。现在又连忙道谢。

他唇角一勾。

让她那张清媚的小脸更加软化下来。

神情愈发不好意思。

仿佛犯错的孩子在月光下低头。

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温润一触,稍纵即逝。

“不必客气。”他说,“这是应该的。”

女士碰倒酒水,身为一个绅士递上手帕。

有什么问题么?

阅清姿离开后,艾瑞克一个眼神,侍者立刻上前,把地上的碎杯收走。

新酒杯落在桌面。

酒液注入。

像从未发生过任何混乱。

一切恢复完美。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脚尖沾了一点酒水。

哪怕阅清姿那一下几乎承受了所有倾泻。

但总有些许逃逸的残酒溅落在地让他遭殃。

他习惯性摸向前胸。

但手帕已经给了阅清姿,只能示意旁人递来纸巾。

他瞥了眼空荡的口袋。

心里突然浮上一层怪异。

口袋很浅。

浅得几乎藏不住任何东西。

她是知道他有手帕么?

阅清姿好不容易追上祁冕的脚步。

再慢一点。几乎就要看不见他高挑的背影。

她轻喘着扶住门框。

刚好赶上他刷开房卡的瞬间。

“嘀”一声轻响。

祁冕瞥了一眼身后跑来的小陪读,眼中掠过一丝意外,随即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包上。

了然不语。

他推开房门,径直躺倒在酒店大床上。

像卸下所有重量的猎豹,陷进柔软的白色丛林。

他的小腿随意垂落床沿,线条流畅而有力。

见阅清姿跟进来,他随手朝一旁的衣架指了指。

阅清姿挂好包。

她低头看了看裙摆和腿上的酒渍,并没有用艾瑞克的手帕,只抽了几张纸巾擦拭。

无济于事。在腿上干了的酒液黏糊糊的。

她轻叹一声。

目光不由自主飘向浴室。

又悄悄转向祁冕。

他仍躺在床上。

闭着眼。

阅清姿向前两步,自上而下打量他。

刚想开口,却忽然顿住。

他没有硬吧?

祁冕平躺时裤料柔软垂坠。

却在胯间绷出凸起的弧度。

一道起伏的山丘。慵懒却难掩分量,甚至能看到那种未勃起的结实韧性。

衣物因躺下的动作微微上撩,露出一截紧实腰腹。

腰腹线条健康利落,与之下方丰硕的轮廓形成无声的勾连。

没有硬都这么凸?

阅清姿不由得多看几眼。

祁冕正觉蹊跷。

这小陪读怎么迟迟不走。

他本都打算起身沐浴了。

他终于懒懒掀起眼皮——

却正撞上她目不转睛的注视。

神情里还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他顺着她的目光向下望去。

……?

这女人。在看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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