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遮光帘把卧室捂得密不透风。秦森侧躺着，怀里抱着个软软糯糯的人睡得正舒服。
连续四天没合眼，神经刚松弛下来，手机就在床头柜上震个不停。
他眼没睁，摸过去划开接听键，声音哑得发涩：“说。”
“森哥！你快来！瓦奇拉他……他疯了！”本杰明的声音又尖又透着点兴奋，背景音里混着铁笼撞击的哐当声和人群的欢呼声。
“他……”话未说完，本杰明似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声音又尖了几度：“妈呀！！！他…吃、吃人肉。”
秦森眉头皱起，眼帘掀开一条缝，里面全是没散的戾气：“好好说。”
“林坤的头马！那个拳王“猜查”，刚带了个女人来场子玩，瓦奇拉一见就炸了，直接把人拖进格斗笼里锁了起来！”
“那猜查也不是吃素的，打死了我们两头高加索！瓦奇拉红了眼，把自己也关了进去，俩人正在里头死磕呢！”
他从未试过将中文说得这么流利，还没用错词。
秦森听完，眉头拧得更深了，挂了电话后，去浴室随便冲了一下，出来时，在衣柜扯了件黑衬衫就往身上套。
秦商被动静弄醒，迷迷糊糊去抓他胳膊：“怎么了？”
“没事，你睡。”
他在她额头亲了下，纽扣随意扣了几粒就出了门。
阿东也接到了本杰明的电话，他比秦森更快穿着好，在热车等着了。
半个小时后。
秦森刚踏进大厅，满场的哄闹声直冲耳朵，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本杰明眼尖，人刚进门口，他就看到了，快步迎过去，一头漂亮的红色长发被他扎成了低马尾，跑起来一甩一甩的。
他拍开挡着路，递花过来那个男人的手：“Get out。”
他最烦这些人了，每晚送花的男人不断，搞得女人见了他就躲，都以为他好这口。虽然他长得是柔了点，可他百分百只爱女人的啊。
他挤开人群，声音又尖又甜：“森哥！”
那张雌雄难辨的脸透着满满的兴奋，灯光一照真是美丽极了。
“打了快40分钟了，猜查断了两根肋骨，瓦奇拉眼也肿了，今场1：3赔率，收了1000万刀拳王赢，瓦奇拉才100万刀，还是我自己下的注。”
他忍不住笑：“猜查根本扛不住那疯子！瓦奇拉都啃了他几块肉了！今晚我们赢麻——”
秦森突然定住脚步，看他：“很好笑？”
本杰明瞬间敛了笑，不敢说话了。
“这就是你给我经营的场子？”
“我…我拦了的，”他慌忙解释，“瓦奇拉说谁开门就废了谁，我是练过，但…打不过他啊。”
秦森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格斗笼里，瓦奇拉的花衬衫上溅满了血，正把猜查按在笼壁上，膝盖顶着对方胸口，左拳猛挥，砸得猜查牙血直喷。
猜查也不弱，猛地抬脚反击，瓦奇拉被踹得狠狠退了半米。
秦森没再理会本杰明，往格斗笼走去。
“开门。”
那一米九的个头往那一站，眼底透着狠厉。驯兽师瞬间被吓得胆寒，捉钥匙的手一直在抖，半天都插不进锁孔。
本杰明上前一把夺过钥匙，“咔哒”一声拧开。冲驯兽师瞪了眼：“慌什么，没见过场面？”
瓦奇拉听见动静，回头见是秦森，嘴里还叼着块带血的肉，眼底疯狂未褪，却怔了下。
猜查趁机一拳朝瓦奇拉的太阳穴轰去。
那拳头还没落下，秦森就朝猜查的胸口重重踹去，那一脚带着怒火，发力十足。
“砰”地一声巨响，猜查像破麻袋一样撞在笼壁上，整个后脑勺烂得稀碎，脑浆混着血水溅得到处都是。
满场喧闹瞬间静了几秒，随即暴吼：“不算！赔钱！”
“找外援？玩不起是吧？赔钱！”
秦森没理会那些杂音，一把揪住瓦奇拉前襟拎起，另一只手发力箍住他腮帮：“吐出来，别在这丢人现眼。”
瓦奇拉顿时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老大发这么大的火。
他喉咙动了动，不情愿地把嘴里的肉吐在地上，喘着粗气。
过了几秒，他眼神渐渐清明。
腮帮被箍着，他声音含糊地叫了声：“老大。”
“滚出来。”
秦森松开他，迈出铁笼。
瓦奇拉还呆在原地，被本杰明伸手拽了出来，他语气十分不满：“你快走，别耽误我做事。”说着，又指着猜查的尸体，吩咐驯兽师：“拖去喂狗，拿水冲一冲，准备下一场。”
满场的叫骂声还在持续中，原本赢足全场的局面，现在要把钱吐出来，那张美丽的脸沉得发黑。
这时，一个没眼色的男人上来敬酒，被他挥了两拳。他收了力，没真伤，纯羞辱。毕竟来这里玩的，都是有点家底的。
他总是那么的理智，连发怒都在权衡利弊。
二楼办公室。
秦森洗了手后，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坐在沙发上。
“老大，我……”
看他满嘴血水，秦森打断他：“去洗个澡再过来，你这副样子，我看着烦。”
瓦奇拉刚去客房，本杰明就敲门进来了，他走到秦森身边蹲下：“森哥，刚那场比赛的注码，只退本金可能会影响场子的声誉，退本加10%赔付，你看行吗？”
“你看着办。”
“好，那我先去忙。”说完，他就退了出去。
很快，瓦奇拉就换了套干净的衣服过来，进屋后，他只叫了声“老大”就忤在那。
“有话别憋着，说出来。”
瓦奇拉沉默了几秒，声音闷得像堵了东西：“心里这气，下不去。”
秦森靠在沙发上看着他，这时他面上已经没什么情绪。
“那你想怎样？”
“杀了他？”
瓦奇拉抬起头，眼底布满了血丝，没说话，拳头攥得死紧，那眼神全是杀意。
秦森笑了下，“那就杀了他。”
瓦奇拉的瞳孔瞬间放大，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去查林坤的近况。”秦森这话是对阿东说的。
阿东刚应了句“是”，瓦奇拉就接话：“老大，他每年中秋都会去泰国拜访白龙王。”
“这两年的中秋，你回泰国就是为了盯他？”
瓦奇拉答得也老实：“是。”
秦森不屑一笑，“所以，两年都没搞定？还干出这等蠢事？”
瓦奇拉不服气，“他怕死得很，出入都有两皮卡武装跟着，我没找到机会。”
“你意思是说，克坎在泰缅是摆设？”
“我……我，老大，这是我的私事……”
“说心里话。”
“老大，我知道你不愿沾那些人，所以…所以怕你不同意。”
秦森冷嗤一声：“你叫我什么？”
瓦奇拉愣了一下，“老大。”
秦森接过阿东新倒的冰水，“让万立部署一下。”
阿东点头。秦森又说：“下次再丢人，自己去狗场当肉。”
瓦奇拉背脊挺得笔直，中气十足：“是。”
“笃笃！”
本杰明敲了敲门，“森哥，这个女人怎么处置？”
几人闻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