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一根钢管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后脑勺上。
男人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应声倒地，溅起一大片尘土。沈成一脚踢开挡路的男人，快步走到张薇身边。
张薇惊魂未定，浑身都在发抖。
她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布满了青紫的瘀伤和齿痕。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愣愣地坐在地上，像个瓷娃娃似的，浑身散发着脆弱的气息。
"你没事吧？"沈成蹲下身查看她的状况。
张薇抬头看他，眼泪簌簌落下："救救我…"她声音嘶哑，显然已经喊叫过度。
沈成立即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张薇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就不争气地哭出声来。她紧紧抱住沈成，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成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发抖，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汗水和恐惧的味道。他搂住她瘦弱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事了，我来了。"
过了好一会，张薇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她抬起头，眼睛红肿，头发凌乱，衣服破烂，哪还有半点当初的高贵模样。
"谢谢你…"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感激和歉疚，"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
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李明宇性格残暴，若是知道自己知情，必然是死路一条。她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沈总，我知道李明宇今天下午要去销毁证据。"
沈成愣了一下："什么证据？"
"公司这几年来的所有非法收入。"张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深深的忧虑，"每次洗钱完成后，都会保留原始凭证。那些都是我们违法的铁证。"
"你是说…"沈成眯起眼睛。
"是的，就在下午。"张薇擦了擦眼泪。
沈成沉默了。他能感受到张薇话语中的紧张和惶恐。显然，她已经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困境。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沈成问，"你应该知道，一旦你背叛他们，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张薇苦笑："我别无选择。与其将来被他们杀死，还不如拼死一搏。况且…"她停顿了一下，"我也不想一辈子活在谎言和欺骗中。"
"你不怕我跟他们是一伙的把你送到他们那边？"
"如果你真要这么做，就不会来这里救我了。"张薇说。
她看着窗外的夕阳，神色凝重。
"说说你知道的具体情况。"沈成示意她继续。
"他们在郊区有个仓库。"张薇说，"表面上是用来存放货物的，实际上是地下钱庄的主要据点之一。"
她拿出一张折叠的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位置："这里，距离市中心大约二十公里。开车的话四十分钟就能到达。"
"这个仓库平时很少有人进出，都是通过内部通讯系统联系。唯一固定的出入通道是一条隐蔽的小路，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具体位置。"
张薇继续介绍道。
沈成拿起地图仔细研究。
从位置来看，这家地下钱庄的位置相当隐蔽，一般人很难发现。
但如果真是用来洗钱的话，必定会有很多车辆进出。
即便是隐蔽道路，也应该会留下蛛丝马迹。
"具体的交接时间你知道吗？"沈成问道。
"通常都是在下午两点钟左右。"张薇说，"他们会在仓库里进行现金交接，并顺便商议下一步的洗钱计划。"
"交接双方是谁？"
"李明宇亲自参与。至于对方…"张薇咬了咬嘴唇，"是一个代号为'毒蛇'的人物。据说此人背景很深，连李明宇都要对他恭敬三分。"
"这么说，李明宇也只是这个团伙中的一个小角色？"
张薇点点头："没错。他是负责对接普通客户的中层管理者，专门负责收集赃款并进行初步清洗。真正的大宗交易都要经过'毒蛇'的批准。"
"还有别的有价值的信息吗？"
"暂时想到这些。"张薇说，"如果能找到毒蛇的身份，应该能查到更多细节。"
沈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中午了。
时间紧迫，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刘雨晴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来刘雨晴略显疲惫的声音："喂？"
"是我。"沈成直奔主题，"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刘雨晴问道。
沈成把自己刚才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她。刘雨晴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谢谢你提供的信息。我们会立即展开调查。"
"你们需要多久能查到那个'毒蛇'的身份？"沈成问。
"这个不好说。"刘雨晴说，"我们已经在调查李明宇的相关资料了，但要锁定'毒蛇'的身份还需要时间。不过有了这个线索，我们的把握更大了。"
"一定要快。"沈成说，"我担心他们会有所察觉。"
"这个你放心。我们警方办案是有章程的，不会打草惊蛇。"刘雨晴说。
"好，那就拜托你们了。"沈成说。
挂掉电话后，沈成陷入了沉思。他回想着张薇所说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其中的疑点。
"沈总，你没事吧？"张薇见沈成一直沉默不语，不禁问道。
"我在想一个问题。"沈成说，"你说那个'毒蛇'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交接？一般来说，这种大宗交易都不会选在工作日下午吧？"
张薇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
"不错。"沈成点点头，"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在故布疑阵。说不定今晚或者明天就会有大事发生。"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薇问道。
"我们先去确认一下那个仓库的具体位置。"沈成说，"然后想办法混进去看看。也许还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半小时后，两人驱车驶出了市区。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周围的建筑渐渐稀疏，只剩下荒芜的土地和零星的树木。
"这条路是…"沈成有些困惑。
"这条路上有很多这样的废弃仓库。"张薇解释道，"他们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据点选在这里。"
车子在一栋灰色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典型的工业厂房，水泥墙面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灰败的颜色。
铁门锈迹斑斑，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沈成下车四处查看。厂房背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从这里完全可以避开监控。"我们从后面进去。"他低声说。
张薇点点头，紧张地攥紧了他的衣袖。沈成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目光。
穿过树林，他们来到了厂房的后墙。墙上有几个破损的窗户，正好可以钻进去。沈成小心地推开一块松动的玻璃，示意张薇先进去。
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窣声，像是老鼠在爬行。张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还是紧跟在沈成身后摸索前进。
通道很窄，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地上积满了灰尘和垃圾，散发着一股霉味。沈成打着电筒照明，一边前进一边留意周围的动静。
走了约莫十几米，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库房，面积至少有上千平方米。十几个工人模样的人正在忙碌地搬运箱子，箱子码放得很整齐。
两人继续往前走。
电筒的光束照亮了整个空间，显示出这里的布局。
仓库中央有一个升降机，旁边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纸箱。
角落里放着几张简易的办公桌，上面摆放着电脑和文件。
"看来这就是他们的临时据点了。"沈成低声说。
他们继续深入。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一群人围在一个房间里，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沈成立马关掉电筒示意张薇噤声，慢慢靠近。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李明宇，另一个则是没见过的男人。两人面前摊开着大量文件，还有一些照片和表格。
"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落入警方之手。"那个男人说道，"我们必须在今晚之前销毁所有证据。"
"明白了。"李明宇点头，"我已经安排人处理了。"
男人拿起一份文件仔细查看："这批钱转移得很及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下一批可能会有问题。"
"什么问题？"
"据可靠消息，警方已经在调查我们的资金往来。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李明宇的表情变得凝重："这么严重？"
"不仅如此。"男人继续说，"最近几个月，我们的操作频率太高了。银行那边已经开始关注我们的账户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男人露出神秘的笑容："放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转向角落里的保险柜，输入密码，打开了柜门。
保险柜里装满了现金，估计有上千万。
男人开始清点钞票的数量，同时不忘叮嘱李明宇："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张。一切都按照计划执行。"
"明白。"李明宇点头哈腰。
但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谁？"守卫猛地站起身，枪已上膛。
沈成暗叫不好，拉着张薇就要往外跑。可惜已经晚了，守卫的喊叫声已经响彻整个仓库。
"有人闯入！"伴随着一声大吼，无数脚步声朝着这边逼近。
沈成拽着张薇一路狂奔，身后紧追不舍。电筒的光照在昏暗的过道里，映照出两侧堆放的木箱。两人跌跌撞撞地奔跑。
"往这边！"沈成指向左边的一扇小门。
"啊！"张薇的高跟鞋绊住了步伐，眼看就要摔倒。
沈成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拦腰将她抱起。张薇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沈成抱着她穿过狭小的空间，狭窄的缝隙几乎要把两人夹扁。
碎屑纷纷扬扬地落下，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突然笼罩在他们头顶。
"在那里！"伴随着一声大吼，数支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两人。
"别动！"一个魁梧的守卫大步上前，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沈成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住手。"
沈成缓缓回头，看到李明宇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
"好久不见，沈总。"李明宇慢悠悠地说，"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