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舟在清澈的湖面上划动着,小船两侧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域,而木舟朝着湖面的中央划去,不久后,木舟在湖面上停了下来。
此刻木舟距离我们所居住的阁楼已经很远了,只能勉强用目光瞧见小屋隐约的轮廓。
“妈,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坐在船头,瞧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我妈问道。
此时我和我妈就站在小船的前端,小船还在微微晃荡着,妈妈优雅的坐在船头,雪白的大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搭在膝盖上,她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说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国外?”
“我不想去。”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到。
我妈听见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无比,但也没说什么,沉默半晌之后,她再一次开口问道,“是因为沈思文和苏云和吗?对于你来说她们两个就那么重要,比你妈还要重要。”
闻言,我的脸色突变,紧绷着嘴唇,没有立即回话。
我妈瞧见后,又一次开口说道:“他们两个,一个是你爸的初恋,一个是我的朋友,她们两个的年纪都能做你妈了,这你都下手,你还是人吗?洛辞。”
“你要不是我的儿子,我都想打死你!”
妈妈最终爆发出一声怒吼,将手中拿着的包狠狠地摔在了我的身上,她气呼呼的瞪着眼睛看着我,仿佛恨不得把我活吞掉一样。
“妈…”我被砸的浑身疼痛,但却没敢吱一声。
“别叫我妈!”
我刚喊完‘妈’字,就遭受到了妈妈的呵斥,她伸出手指着我的鼻梁说道:“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子的儿子,你看看这些,你羞不羞啊!”
一边说着妈妈捡起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大叠照片朝着我的脸甩了过来。
我抓起几张散落的照片,张眼一瞧,居然都是我和苏阿姨和沈老师两人各种的亲密照。
我瞬间明白了,妈妈这是悄悄的派人跟着我拍下了这些照片。
“洛辞,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和她们两个断绝关系,以后不许和他们两个有丝毫的联系,然后你跟着我出国。”妈妈冷冷的盯着我说道。
“第二呢?”
“第二。”妈妈语气有些嘲弄的说道,随即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走到船头,“第二就是我从这里跳下去,然后你就可以和那两个女人双宿双飞。”
“怎么样?你是不是很久就不想让我管你了?这下我死了一了白了以后呢,你就可以和那两个人双宿双飞,再也不用受到我的控制了,对吧?”
妈妈说的很激动,我心情复杂的望着她她这是在逼迫自己吗?
“你说话啊,洛辞!”
“你觉得你死了我会开心?”我抬头与她直视着。
“既然你不选第一条,那你不就是要选择第二条吗?”妈妈的表情愈加愤怒,整个人像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连妈的话也不听了,好啊!你长大了!”
“我告诉你,今天你若是不答应跟着我走,我今天就跳下去!”
我冷冰冰的眼睛看着妈妈,问道,“你叫人跟踪我,然后拍了这些照片?”
“对,我找的人。”妈妈很大方的承认了,“不是我请了私人侦探跟着你,我还不知道你和她们两个都有勾连呢?”
“我要是两个都不想选呢?”我语气淡然的说道。
“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死了,也没人管你了,公司的那些股份什么的,我也换成现金了,我银行卡的密码你也知道,到时候你可以带着这笔钱和那两个女人逍遥快活。”妈妈咬牙切齿的说道。
听着妈妈的威胁,我内心一阵烦躁,她的性格太极端了,这样做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倒是将事情越搞越糟糕。
妈妈见我没有说话,她又继续说道,“洛辞,你必须要听我的,如果不听我的,那我就真的跳下去了。”
说着,妈妈作势就要往湖里跳去,吓得我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妈,您别闹了行吗?”
“放开我!”妈妈挣扎着想要推开我,但奈何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挣脱不开我的束缚,“洛辞,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你赶紧跟我去国外,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十分钟后,如果你还不答应,我就跳下去!”
妈妈坚定的神态,让我感到很害怕,同时也有些无奈。
她的性格偏执,我劝不住,她更不会听我的。
这样想着,但是我依旧不忍心松开拉着妈妈的手,她见状也不再挣扎,静静的等待着我的抉择。
我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妈,对不起,我不会跟你去国外的。”
“洛辞,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不,我没有想气死你,我只是不希望你总是左右我的想法而已,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也有我的生活,我希望我的人生轨迹,由我自己来掌握,而不是被别人安排。”我的脸色十分认真的看着妈妈。
妈妈愣住了,她呆呆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我向来是逆来顺受的人,以前的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态度如此强硬的反驳妈妈。
她怔怔的看着我,眼泪从她的眼角处流淌了下来,哽咽着对我说道:“洛辞,你是想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你知道我多辛苦养育你吗?你为什么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
说着说着,妈妈竟趴在栏杆上哭泣了起来,她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我看的很揪心。
“妈,我和云和还有思文她们是真心爱慕彼此的,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呢?难道非要看着我伤心,你才满意吗?”
妈妈猛的摇着头,“你如果说是其他女人都行,甚至于你那个苏阿姨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沈思文她绝对不可以,我不允许她进门,除非我死了,洛辞,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吗?”
妈妈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
“洛辞,听我的话,你先跟我离开这里,以后咱们慢慢说,只要你愿意和沈思文分开,妈妈保证不会逼着你去国外的。”
“我不会和思文分开的。”
“洛辞,你不孝!”妈妈突然冲着我吼了起来,“你不知道妈妈是为了你好吗?”
“我知道。”我叹息一声。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听我的话?”妈妈的情绪显然有些失控了。
“因为思文她真的是一个好姑娘。”我平静的看着她说道。
“呵,你还记挂着她!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跟妈妈说的吗?洛辞,你是存心气死我的对不对?”
妈妈指责着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我沉默了,半晌,我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妈,我错了。”
“你不用和我说错了还是对了,我就问你最后一件事情,你和她能不能断干净,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联系了?”
妈妈期盼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她的眼中闪烁着希望之光。
“妈,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啪”的一声响,妈妈甩了我一耳光,打的我脑袋嗡嗡直响,她喘着粗气,“洛辞,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她长得有那么好看吗?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妈妈花了那么多年精心培养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呢?”
妈妈痛苦的捂着胸口,眼眶红润,看着我,眼底透露着绝望。
我低垂着眉眼,不敢抬头去看妈妈的眼睛,“对不起,妈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真的做不到。”
“那你这是在逼你妈我去死吗?”说着,妈妈就想要跳湖自杀,我慌乱的抓住了她,她却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放手,你这么做就是在逼我去死啊,你就这么恨我,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留给我吗?”
妈妈歇斯底里的嘶吼着,我却始终不敢放手,生怕自己稍微松懈,妈妈就跳了下去。
“妈,你冷静一下,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就是我的命。”我焦灼的喊着,生怕她一激动真的跳下去了。
“洛辞,在你的心里,我还比不上那个狐狸精吗?如果你不想要我去死,那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从此以后,我不允许你和沈思文在来往,不允许你和她见面,否则……”
妈妈说着又朝着栏杆撞了上去,她拼尽全力的将身子压在了船边上,随着传来的巨大碰撞,她的额头上渗出血迹,她咬着牙,艰难的说道:“你若是再不答应,那我立刻从这里跳下去。”
“妈,不要,我答应你,求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不要吓我。”
我紧紧的抓着妈妈的胳膊,惊恐的看着她,生怕妈妈一个冲动真的跳下去了。
“你发誓,发誓你会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即便我死了,化作厉鬼我也不会饶过你的!”
“我发誓,我发誓……”我急切的答应道。
我看着妈妈,她这才停下了动作,靠在栏杆上,剧烈的呼吸着,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看起来格外狼狈。
“妈,你没事吧。”我扶着她坐了下来,轻抚着她的背,帮助她调节着呼吸。
妈妈无力的靠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不想再看我一眼。
过了许久,妈妈才睁开了双眸,她定定的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道:“洛辞,不管怎么说,我永远是你的妈妈,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你一定要记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让划船的中年妇女将船划回去。
“把你手机给我。”妈妈对我说道。
我迟疑片刻,递过去手机,妈妈将我的手机拿出来,随即熟练的将电话卡换了,随即登陆我的微信,将沈老师拉黑删除。
“以后你就用这个电话号码,这段时间我会陪着你,等你彻底忘记了沈思文之后,妈妈才可以放心。”妈妈说着,将手机递给我。
“好的,妈。”我点了点头,将手机收回来。
“这段时间你和我就继续待在湘南,我带你出国,咱们一起去欧洲玩几个月,顺便散散心,好不好?”妈妈问道。
“嗯,好的。”我点了点头。
“对了,妈,沈思文她……”我刚准备问妈妈沈思文怎么办,就被妈妈打断了。
“别问,你只需要相信妈妈就够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用你操心别的什么的,现在对于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比赛,把比赛考好了就是你最重要的事情。”妈妈叮嘱道。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靠在妈妈的身上,这一刻我没有去想沈老师也没有去想苏阿姨,而是安心的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
“你们两个怎么一大早就坐船去玩了啊!吃了早餐没,这里有民宿送来的早餐,很丰盛呢?”姑姑看着我和妈妈从船上走了下来,笑盈盈的招呼着我们,“来来来,快进屋里吃东西。”
“谢谢姑姑。”我礼貌性的说着,然后挽着妈妈的手臂朝着客栈里走去。
“秋水,你眼睛怎么回事啊,怎么红了啊?”姑姑突然叫住了妈妈,指着妈妈泛红的双眼关切的询问道。
“哦,刚刚风太大了,不小心有沙子吹进眼睛里面了,我刚刚揉了一下就有点红了。”妈妈赶忙解释着,并且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姑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妈妈笑着点了点头,跟着我走向了客栈里面。
阁楼里面的餐桌上面摆放着民宿送来的早餐,很丰富,鸡蛋牛奶,蔬菜包,肉饼,粥,还有一盘小咸菜。
“来来来,尝尝看。”姑姑热情的招呼着我们吃饭。
我和妈妈一块坐了下来,吃着送来的早餐,味道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