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芷

姜青麟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十二月中旬赶到郑州,抵达了距离临淄的最后一个驿站。

由泸州出发的庞大仪仗队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是夜,风卷残雪,寒意刺骨。

姜青麟与常弘甫一踏入驿站门槛,一群焦灼的侍女太监见了他,如同见了救星,长舒一口气。

就在这时,内厅转出一人。

一袭霜色锦缎长袍,无一丝杂色,仿佛汲取了月华与寒露织就,袍角拂过冰冷的地面,未惊起半分尘埃。

她静立在那里,周身笼着一层化不开的薄雾寒霜,不似凡尘中人,倒像是从一幅泼墨山水里走出的孤高清绝的仙影。

肌肤欺霜赛雪,是终年不见阳光的莹润冷白,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几乎不见一丝纹理与血色,唯有那双点漆般的墨瞳深邃如寒潭星夜,才为这极致冷白添上一点生气。

眉似远山含黛,鼻梁挺直如峰脊,唇色淡薄如初绽的樱瓣。

她正是姜芷,大齐的长公主,姜青麟的亲姑姑,与秦王、太子同为先皇后所出。

自幼极得今上姜荣干宠爱。

因厌烦联姻桎梏,又痴迷剑道,求得祖父首肯,拜入剑宗。

剑法日益通神,渐负盛名,最终执掌剑宗,成为一代宗主。

姜青麟幼时在泸州,便是由她亲自教导剑术。

那时他尚不知这位清冷如仙的“师尊”竟是自己的亲姑姑,日日恭敬唤着“师尊”,待知晓身份时,那份敬畏中更掺杂了难以言说的亲近与依赖。

而在霜华峰寒潭那次生死劫难之后,这份复杂的情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早已悄然变质,滋生出逾越姑侄、师徒界限的炽热情愫。

他们之间,拥抱已是寻常,那份禁忌的甜蜜与挣扎,如同藤蔓般缠绕在彼此心头,越陷越深。

而姜青麟这来自二十世纪的灵魂,虽未亲身历尽情爱,但信息爆炸时代熏陶出的甜言蜜语和情感攻势,早已刻入骨髓。

面对这位清冷绝艳的姑姑师尊,他那些炽热、直白、甚至带着点现代痞气的情话,如同最烈的醇酒,姜芷这从未经历过如此情感轰炸的“古人”,哪里招架得住?

很快便在他精心编织的甜蜜情网中步步沉沦。

姜青麟一眼瞥见她,头皮瞬间一麻,脊背窜起一股凉意,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一股隐秘的渴望随之升腾。

那女子目光清泠,只在他脸上极短暂地停留了一瞬,眼神里无波无澜,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仿佛无声地宣告:待会儿再与你算账。

随即,她的视线掠过他,落在他身后的常弘等人身上,清冷的声音如碎玉击冰,悠悠传来:“你们是什么人?”

常弘反应极快,躬身抱拳,恭敬道:“参见长公主殿下!下官锦衣卫指挥使常弘,奉旨率部护卫秦王殿下返京。”

姜芷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依旧清冷:“嗯。一路辛苦。你们先回临淄复命吧,顺便告诉朝廷一声,秦王明日抵京。”

常弘下意识看向姜青麟,见他微微颔首,这才躬身应道:“谨遵殿下之命!”随即带着手下迅速退出了驿站。

待常弘等人身影消失,驿站前厅的空气骤然凝结,仿佛连呼啸的风雪声都被隔绝在外。

姜芷的目光如万载玄冰凝成的尖锥,直刺姜青麟,声音比方才更沉冷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姜青麟,跟我过来。”语毕,霜袖微拂,带起一缕刺骨的寒意,转身向内行去,步履无声。

姜青麟顿觉脊背生寒,无形的压力迫得他呼吸微窒,但心中那股灼热却驱使他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目光不受控制地流连在她霜袍下若隐若现的纤细腰肢。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一间布置简洁却处处透着雅致的客房。

“嗒。”

一声轻响,房门被一股柔韧而精准的气劲无声合拢,彻底隔绝了外界的风雪与喧嚣。

室内只余一盏孤灯,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摇曳,映着窗外模糊的风雪剪影,更添几分沉凝压抑。

姜芷缓缓转过身,那双寒潭星夜般的眸子锁定了姜青麟,室内的温度仿佛瞬间又降了几分,连灯火都似乎黯淡了些许。

她周身无风自动,一股无形而凛冽的剑意弥漫开来,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几个月不见,你倒是自在。”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坠地,“我回剑宗处理点事,回到泸州才听嫂嫂说,父王解了你的禁足,让你去桂州查案。”她顿了顿,目光如两道凝练的剑气,穿透昏黄的灯火,“我担心你出事,一路追到桂州。”她向前无声踏近半步,无形的威压如同冰墙般迫近,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冽冷香,“锦衣卫已经在抓人了,却说你人不见了。我以为你该直接回京。在这里等了又等,连你半点影子都没见到。”她眸光锐利如剑,锁死他,声音里淬着冰:“姜青麟,说。这几个月,你到底去了哪里?还是去哪里玩得忘了回家?”

姜青麟头皮发炸,却因她的靠近而心跳加速,强自挤出一个笑容,身体也下意识地向前微倾:“姑姑明鉴!我哪敢啊?桂州案子结了,顺道……就去看了场武林大会。”

姜芷的目光如冷电般扫过他,最终落在他左手腕间那根颜色鲜亮、编织精巧的同心结手绳上,眼神骤然一凝,锐利无比,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在她心底弥漫开来:“武林大会,六月就结束了。扬州到郑州,就算游山玩水,要走几个月?”她的声音更冷,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这手绳,又是哪个女人给的?还有,清源府衙外,你亮出紫玉令召见知府。亲王令牌一出,你的身份行踪便不再是秘密!多少暗处的眼睛会盯上你?你倒好,转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去了什么……青云岛?”

她刻意加重了“青云岛”三字,眼神探究如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和更深的不悦。

姜青麟心知瞒不过关键,索性厚起脸皮,一步上前,极其自然地捉起姜芷那只微凉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动作亲昵而熟练,声音刻意放软,带着几分甜腻的讨好:“姑姑~,师尊~!冤枉啊!桂州事了,我心头烦闷,就想找个清净地散散心。那青云岛风景奇绝,岛主周沧溟前辈也算通情达理,我报上身份,他便允我上岛小住了些时日,看看海,散散心。这手绳……”他故意晃了晃手腕,红绳鲜艳夺目,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脸不红心不跳道:“是依依给的,就是个念想,真没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他刻意避开了周勉的名字。

姜芷的手被他攥住,指尖微微一僵,清冷的眸底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耳根悄然染上一抹薄红。

她并未立刻抽回,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和那大胆的话语,心中又恼又乱,目光却愈发锐利地审视着他,仿佛要将他每一寸伪装都刺穿:“青云岛主周沧溟?性子孤僻,深居简出,奇门遁甲、机关术数独步天下。他能让你上岛,仅仅因为‘报上身份’?”她话锋带着洞察的意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听说他有个女儿,性子跳脱,精于机关。你滞留岛上数月,该不会……是跟这位周姑娘,相处甚欢吧?”

她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针,戳向姜青麟试图隐藏的部分,更像是在确认什么。

姜青麟心头猛跳,面上极力维持镇定,手上却握得更紧了些:“姑姑说笑了!岛主女儿?我……也就见过几面,岛主事务繁忙,她……她负责招待罢了。哪里及得上姑姑……”他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清冷的侧颜,视线不由自主地下滑,掠过她因情绪波动而微微起伏的饱满胸脯。

姜芷似乎并不完全相信,但也未再紧逼,目光在他身上细细巡梭,如同最精准的剑在感知对手的破绽,身体却因他的贴近而微微绷紧,胸前那傲人的曲线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在昏黄灯光下投下诱人的阴影:“离开王府时,你尚在筑基后期。”她的语气带着肯定,“如今,金丹中期了?不到一年,进境如此之快?青云岛上,莫非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还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揠苗助长的法子?”

最后一句,带着严厉的关切,还有一丝担忧。

姜青麟心中警铃大作,双修秘事绝不可提。

他眼珠一转,立刻道:“姑姑放心!我运气好,在泸州附近玉树县进了一处隐秘的古秘境。在里面得了些罕见的灵粹,炼化之后,修为自然就涨上来了。根基稳固得很!”他一边说,一边得寸进尺,另一只手悄悄环上了她纤细却挺拔的腰身,掌心感受到那紧致的曲线,轻轻一带,便将她丰腴柔软的娇躯嵌入了自己怀中。

那饱满的胸脯毫无间隙地压在他的胸膛上,惊人的弹性和热度隔着衣料传来。

姜芷身体一僵,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硬朗和自己胸前的柔软被挤压变形带来的异样触感,清冷的声音带着告诫,却没有立刻推开他:“天材地宝,是机缘。但境界升得太快,灵力容易虚浮,根基不稳。”她看着姜青麟近在咫尺的脸庞,眼神虽冷冽如霜,却隐含着深沉的关切和一丝无奈,“金丹期,关键是把内丹凝实,感悟天地法则。你得静下心来,用你的功法好好打磨灵力,把基础打牢,别光图快。不然,以后想再进一步,反而会受拖累。回京后,每日的功课不可懈怠,我会亲自检查。” 最后“亲自检查”四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密,和他此刻紧贴着她身体的姿势形成一种隐秘的呼应。

姜青麟见成功搪塞过去,心头一松,立刻打蛇随棍上。

他紧紧环住她纤细却挺拔的腰身,感受着她那丰腴饱满的酥胸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带来令人血脉贲张的柔软触感。

他的手在她光滑微凉的腰间流连摩挲,下巴抵在她散发着幽香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语气带上浓烈的亲昵与依恋,目光灼灼:“姑姑……这几个月不见,您……是不是想我了?”他刻意将“想”字咬得轻软暧昧,带着少年人炽热的依恋和一丝笃定的试探,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肌肤。

姜芷被他这大胆的拥抱和直白的话语弄得呼吸微微一窒。

那清冷如冰封湖面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涟漪荡开。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和灼热的体温,以及自己胸前被压迫揉挤带来的阵阵酥麻。

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饱满的胸脯在他怀中剧烈起伏,声音比平时更冷硬几分,却失了往日的绝对威严:“休得胡言!越来越没规矩!放手!”

然而,在她挣扎的刹那,姜青麟敏锐地捕捉到她霜色锦袍下,肩背线条似乎比平时绷得更紧了些,仿佛一柄蓄势待发的剑,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姜青麟却不依不饶,双臂如同铁箍,将她更紧地嵌入自己怀里,下颌在她微凉的肩上蹭了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颈侧敏感的肌肤,声音低沉而执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炽热:“可……我是真想您了,想得紧。在岛上,在海上,每一次风浪,每一次险境,脑子里总会闪过霜华峰顶的寒潭!想起您浑身浴血抱着我的样子!想起您说‘再不许如此’时……眼里的恐惧和后怕!”

他收紧手臂,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彼此的身体严丝合缝地紧贴着,不留一丝空隙。

那丰腴的胸乳被挤压得变形,深陷在他怀中,带来蚀骨的柔软触感。

声音带着灼热的执念,“姑姑!您知道我每次离开您,最怕的是什么吗?我最怕…最怕像那次一样,来不及!来不及挡在您前面!来不及…护住您!最怕…再看到您为我流血!”

“寒潭”二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在姜芷冰冷的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

尘封的记忆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刻骨的恐惧汹涌而至……身体因这强烈的情绪冲击和紧贴的炽热体温而微微发软,那象征性的挣扎力道彻底泄去,软玉温香般依偎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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